“姑母还真是和安王姐弟情深。不知在姑母心里,是女儿重要,还是堂弟更为重要。”
皇帝完全是明着威胁了。
淮安大长公主眯了眯眼。
她咬住下颚的软肉,半晌,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早晚有一天会死,庇佑不了女儿一辈子。”
覆巢之下无完卵。
淮安大长公主很清楚,以陛下的凉薄,今日能冤杀安王,明日就能冤杀自己。
有安王在,和自己两相联手,宗室就能扭成一股绳,鼻息还有掣肘;若是安王一死,自己独木难支,宗室早晚会成为一盘散沙。
“看来姑母是要一意孤行了。”
皇帝冷冷一笑:“太子妃,朕看在太子的面子上网开一面,只要你现在回府,朕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此刻,皇帝已经不想去计较文思九那个废物为何没有把人看住了。
沈云绾闻言,朝着皇帝屈膝一礼,接着,沉默地走出了大殿。
皇帝淡淡收回了目光。
然而,下一刻,他的神情变得阴沉无比,眼底更是凛光闪烁。
只见沈云绾提起裙摆,跪在太极殿外,与此同时,她的声音如同解冻的泉水一般,明净、清澈,涌入了大殿。
“父皇,儿媳恕难从命。”
“安王是冤枉的,他对父皇忠心耿耿,绝无谋反之心,还请父皇明察秋毫,还安王一个清白。”
“混账东西!”
皇帝早知道这个儿媳身有反骨。
“皇帝,太子妃还有身孕,你还不让她起来。”太后一脸焦急。
云绾这孩子怎么犯起傻来了,就是十个安王,也不及她腹中的孩子重要。
皇帝冷笑了一声。
沈氏不是第一次要挟自己了。她腹中的孩子若是男婴,就是未来板上钉钉的皇太孙!
“她既然敢要挟君父,想跪就跪着好了。”
“皇帝,那也是你的孙儿!”
太后说不出的失望。
早些年,这个儿子虽然独断专行,但还没昏聩到底,如今这是要把自己彻底变成一个孤家寡人!
“太子妃都不在乎,母后,您还是安心颐养天年吧。”
太后疲倦地闭了闭眼,睁开时,一双眼睛亮光慑人。
“好好好!看来,你是要哀家也跪下求你!”
……
薛府。
薛元弼深夜被叫醒,听说了紫竹的来意,他的脸色凝重极了。
“本官知道了。本官这就联系相熟的同僚……”
“薛大人,奴婢多嘴一问,您是要叩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