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绾随手拿起的竟是一本游记,她一连翻了四、五页,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注解,铁画银钩,正是出自萧夜珩之手。
沈云绾还以为萧夜珩闲来无事,看得多是兵书或者《春秋》这一类的书,没想到他也会看游记。
沈云绾从这其中似乎看到了萧夜珩的另外一面,不由会心一笑。
比起沈云绾的闲适,仅仅一道屏风之隔,另外几个人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沈云绾方才是一个人进去的,紫竹被她留在了外面,萧夜珩朝着紫竹的方向瞥了一眼,后者会意,随萧夜珩来到了廊下。
“王妃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否则怎么会在清早过来?
“回禀王爷,王妃在自家府里头哪能遇到什么事?”以前紫竹面对萧夜珩时总是诚惶诚恐,生怕说错一句话,小命就丢了。
如今,紫竹也敢四两拨千斤地在萧夜珩面前打起马虎眼了。
萧夜珩也发现了紫竹的变化,心里哂笑了一声,并无多少怒意,而是放缓了神色。
“进去服侍吧。”
萧夜珩虽然猜不到妻子的想法,但是妻子既然希望他们留在书房中,就算卢晗之他们如坐针毡,也要给自己老老实实地呆在这儿。
想到这里,萧夜珩重回了书房,拿起桌上堆积如山的公务开始处理。
萧夜珩能做到心无旁骛,另外几个人却没有这么庞大的心脏。
孟池胆子最大,期期艾艾地说:“王爷,属下突然想起……”
“嗯?
”萧夜珩眼也未抬,仅仅是唇边逸出的一个意味不明的音节,就足够让孟池把话憋了回去。
另外两个人见到孟池铩羽而归,也不敢再有其他心思了,忍着心头的怪异,翻看起桌上的公文。
“王爷,边关传来一封书信,邓将军说,这场战事不如预想的顺利,恐怕要打上半年都不止。”
卢晗之将重要的简报说了。
“邓骁还有其他事吗?”
“王爷,还有粮草……本来调往前线的白银一共有五十万两,结果却被户部压了,说是国库空虚,只给了四十万。”
别小看这十万两银子,行军打仗,最忌讳的就是粮草不足,到了战场上,挨饿的将士哪有一战之力。
“王爷,看来江南之行您要加快了。”
卢晗之话音刚落,沈云绾在里头咳嗽了一声。
萧夜珩放下信函,快步走进了内室:“绾绾,是不是昨夜受了风寒?”
自己一晚上都没有回去,也不知道绾绾有没有好好休息,萧夜珩的目光有着浓浓的愧疚和心疼。
“你别瞎想,我自己就是大夫,我的身体我还能不知道?放心。”
沈云绾将手里的游记递给了萧夜珩。
“脂粉铺子的生意还不错,若是前线吃紧,不如先把账面上的银子送去前线。”
沈云绾手握独家秘方,店里的胭脂水粉供不应求,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要是花你的私房银子,那我也太无能了。”萧夜珩温声道。
此刻,他深觉外头
的三个人太碍眼了,明明有千言万语、满腹柔情,却不敢跟绾绾靠得太近,也只能低下头,闻着她发间的幽香,将她带笑的眉眼镌刻在心里。
“对了,我打算再挑一个人到前院来,这样,前面有什么动静,我也不会一无所知。”
沈云绾凝望着萧夜珩,眼里的柔情蜜意仿佛能够溢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