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想到,江南银库会出现这样大的问题,而且还是皇上亲眼所见!
远在京兆的他们都能感受到江南府的腥风血雨,想象着如今江南府的情况,他们已经能准备去估算到:江南府,变天了;京兆朝堂,也要震动了。
皇上在江南府巡幸府时候,在御史大夫俞恒敬和长隐公子的建议下,在江南府尹于道远、杭州刺史杨高的陪同下,视察了江南银库。这一视察,就发现问题了。
在皇库被撤掉之后,江南银库和京兆国库。就成为了大定的两大库。江南府、松江府都是富庶之地,将银库设在这里,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些年来,江南银库主要用于九府民生,为大定的承平作出了卓越的贡献。换句话来说,无论是九府的河道水利还是荒田开垦,乃至官衙营造,所资之财都是来自江南银库。
正是有江南银库在,九府的民生才得以承平,就算国朝不幸。有什么水旱天灾。都能顺利地渡过去。江南银库用于民生,比起国库用于军中来说,作用不会那么明显,也不会那么受朝堂关注。
但实际上。江南银库是国朝稳定的基础。正是因为有江南银库在。才支撑起大定的军政。历朝帝王都十分重视江南银库,由此可想,江南银库是多么重要。
江南银库和京兆国库一样。都是属于户部管辖,管理也相当严格。而管理江南银库的官员,相当于一个缩小版的户部。其中银库主事乃正五品,虽然官阶要比户部侍郎低,但权限一点也不低。
每次江南银库拨款用财,除了有户部的印鉴之外,还必须有银库主事的印鉴,不然钱财无法出银库。这一个职位,也是京外官极为让人羡慕的官职。
银库主事和朝官一样,每三年或五年一换。现在的银库主事,就是廖九端。
先前就说过,廖九端曾受过秦邑的恩惠,实则是成功国公府的人,而他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快五年的时间了。
这一次江南银库出事,起端就在廖九端身上。
在俞恒敬建议视察之后,随同的御史台和户部官员例行查账的时候,竟然在廖府发现了大问题。区区一个廖府下人,其一月的月例,竟然相当于京兆一品大员府中管家的月例。
就从这一个小小的月例事情,御史台的官员就敏感地发现了不妥,在顺藤摸瓜之下,竟然发现了越来越多的问题。
通过核查廖府,御史台的官员又查出江南府尹于道元家、杭州刺史杨高家都发现了类似的问题。御史台的官员在这三家,发现了许多暗账,也发现了许多巨额钱财,而且全部都来历不明。
江南银库所关重大,竟然在这三家发现了暗账,当然会一查到底。
御史台的官员惊骇地发现,除了这三家之外,江南府、松江府还有许许多多官员参与其中,所牵涉的事情越来越多,数目也越来越大。至此,江南银库的干股一事,逐渐浮出水面。
干股,这两个字,凡是户部的官员都不陌生,御史台的官员也很熟悉。但他们都没有想到,廖九端、于道远和杨高这些人,竟如此胆大包天,竟然将江南银库中的银子,作为所有干股的存量,利用江南银库管理的漏洞,一点点地放出去。
江南银库事所涉之大,几乎整个江南府的官员都参与其中,就连大部分松江府的官员,都清楚是有这么一回事。
而其中最重要的几部分,都送出了这两府之外。从廖九端府中所搜到的暗账可知,江南银库有三分之一都送到了京兆权贵手中。
这些权贵是谁,可查出的就有成国公府和户部尚书张家!
当这两家牵扯出来的时候,整个巡幸队伍都震惊了,而崇德帝则阴沉着脸色,几乎能用目光将廖九端燃成灰烬。
崇德帝当即下令,将成国公府和张家都控制住,不得有一人逃脱,待御驾返回京兆再做审查!
成国公府,那是立下从龙之功的勋贵之家;张家,乃是户部尚书之家,也是太子妃的母族,更重要的是,这两家都是太子的得力支持者,从很久之前,他们就一直站在太子身后的。
难怪太子知道江南银库事时,会如此惊慌失措;难怪裴公辅和郑时雍也会如此震惊。甚至,他们都想到了一个更为恐怖的可能:江南银库事,会不会和太子有关?
江南银库事,比起前两年的皇库事来说,更为严重。除了所涉官员之多、官职之高,还将勋贵、皇族都卷进其中。这一次,谁也不知道崇德帝会如何处置这事,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更多人卷进来。
而因为望江楼一事,已经被崇德帝见弃的成国公秦邑,在知道江南银库出事后,直直昏了过去。
果然,他先前的担心作实了,江南银库的事果然暴露了。等待成国公府的,会是什么?
(章外:第一更!对不起,昨天无法更新,一是准备出差江西,二是卡死了,脑中已成浆糊,鞠躬致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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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她觉得一切都应该从根源杜绝隐患,那些害她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而小幸福也需要自己的双手去争取。
516章 成国公府败
(第二更)
自望江楼事之后,秦邑已经沉寂下来了,最重要的是,成国公府力量受到重创,又因为透露了景王之事,被崇德帝所弃。
这个所弃,在崇德帝看来,已经是仁厚的了。念在成国公有从龙之功,只是令他不再理会朝事,将景王之事烂在心里,从此安分守己,成国公府这个府邸就会继续存在。
自秦绩死后,又在秦邑侧妃董氏生下的男孩夭折之后,成国公府已经没有希望了,现在不过是剩下一个空壳而已。
秦邑本人,未尝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他已经荣显了那么多年,权重曾至翻云覆雨,又怎么能够接受这个事实?何况,他觉得自己尚能孕育子嗣,始终没有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