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冬灼还想要再看看苏隽鸣时,却发现这男人又合上眼,他心里骤然一沉,就在他着急的想要去找医生时,就看见重症病房里出现了顾医生的身影。
顾医生朝他压手笑着示意‘醒了,放心’,让他别着急。
冬灼这才松了口气。
他背靠在一旁的白墙上仰头深呼吸着。
或许是这两天紧绷得太久,这一瞬间的欢喜顷刻间让所有力气松懈,让他背靠着墙有种难以站立的感觉,但是欣喜若狂劫后余生的让他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苏隽鸣醒了。
他活过来了。
整整48小时,苏隽鸣终于度过了最危险的48小时观察期,醒来了。
重症病房门口,高大青年背靠着墙,满面的疲惫倦容,身上的衣服可能已经是两天没换已经有些褶皱,浑身上下都透着阴郁颓废,不过在他弯下腰缓缓蹲下后,将脸埋入双臂哭出声时,这种覆盖在身上的阴霾渐渐被驱散。
虽然是在哭,却是喜极而泣。
在苏隽鸣面前怎么样表现出长大了也好,但实际上,他不过是个十八岁的男孩,一只从有记忆以来全世界满满都是苏隽鸣的雪狼,在经历爱人差一点与自己生死别离,到度过危险苏醒怎么可能不哭。
甚至还知道这里是公共场所,哭也不能哭得太大声。
哭得隐忍破碎。
身影明明那么高大,这一幕却看得令人心酸且心疼。
病房旁的楼梯拐角处,苏老爷子跟苏珂意以及他妻子就站在那里,似乎是从冬灼拍着玻璃窗开始就站在那里。
“爷爷,这个陆冬灼他对隽鸣应该不是开玩笑的,看得出来他是很认真。”苏珂意见他爷爷迟迟没有走过去,见缝就开始给爷爷改变刻板观念:“而且隽鸣现在确实很需要一个人照顾,您也知道的,隽鸣这个身体少不了搬搬抬抬抱抱,要是让一个姑娘家来照顾的话可能不太方便。”
“有护工。”苏老爷子握着拐杖顶端,冷不伶仃道:“家里有的是人,也用不着一个姑娘家来搬搬抬抬。”
林依依是女人,也是个感性至极的大家闺秀,她看着不远处蹲在病房门口的高大青年心里很不是滋味:“爷爷,这两天您应该也看到了,这男孩比我们跑的都勤,他这身衣服应该都没有心思换吧。这要是换了我,珂意还不一定这么担心。”
苏珂意:“……”他无语看了眼自己的妻子,捏住她后颈:“不带这样拉踩的。”
林依依娇气的扭开头:“看吧爷爷,珂意还会欺负人呢。我看啊,这个陆冬灼就挺好的,一看就是会疼人的。我小叔就不会照顾人,他很需要被人照顾,要他照顾人的话我觉得对方姑娘都得要跑了。”
苏珂意顿时被哽到,他老婆是不是对他堂弟散发太多的母爱了。但是这话也说的中肯,就他弟弟那个身体,确实是很需要被人照顾。
苏老爷子听出了左右这两人都是来当说客的,心里不为所动,若有所思的注视着蹲在病房门口的高大青年。
“没有后代何以是家,这人喜欢隽鸣是居心叵测,是要断我苏家的后路,我怎么可能同意。”
林依依听到这话推了推苏珂意的手臂,示意他说话,毕竟他们夫妻俩也还是没有孩子的,这不是连带着他们也一起说了吗。
苏珂意看出妻子的意思,也故作认真严肃了:“爷爷,我跟依依也是还没孩子呢,您这话也是把我们也算进去了吗?”
苏老爷子没好气的瞪了大孙一眼,就差拐杖抡起了:“能一样吗,依依是女孩,能生啊,你看隽鸣跟那个男的在一起生什么生!荒唐。”
说完杵着拐杖走了过去。
苏珂意跟林依依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露出无奈的眼神。
不同年代的人思想接受程度不一样,他们也不可能再去让一个将近九十岁的老人去改变,很难的,他们可以做到不理解但尊重,可无法接受的爷爷那就是真的是不理解且不会尊重。
只能将一切交给时间了。
冬灼处理好自己的情绪后便看见苏隽鸣一家人来了,他站起身,先侧过身擦干净自己脸上的狼狈,再跟他们问声好。
苏老爷子听着这家伙声音的沙哑跟憔悴的模样,冷笑了一声:“你把自己弄成这样就不怕隽鸣醒了看到吓到吗?脏兮兮的。”
“没事,他不会嫌弃我,倒是可能看到爷爷会被气到。”
苏老爷子哪能听不出这家伙是在故意气他,又拿自己打苏隽鸣的事情出来说,就在他还想说的时候就看见顾医生从重症病房里走了出来。
还没等他问就看见面前一道影子闪过,冬灼比他们都快一步的冲到了顾医生面前。
“他现在怎么样了?”冬灼抓住顾医生的手紧张询问:“刚才他就醒了一会会,现在是还不能醒吗?”
这个问题也是家人最关心的,但听他问了也就不用重复再问了。
顾医生摘下口罩,露出这两日久违的笑容,他看向冬灼:“别担心,好消息,他各方面体征都平稳了,术后也没有再出现排斥现象,这两天就是太虚弱身体机能为了保护他处于的休息状态。刚才是醒了一会,还是太虚弱了便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