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袋里的血已从多处静脉通道输入。
“擦汗。”顾医生用了一秒缓解自己僵直的脚,眼皮上的血液让护士尽快帮他擦除以免影响手术,与此同时说:“麻醉医师,自体血回收装置准备。”
由于苏隽鸣的血型是全球第一例,目前能够使用的血压只有冬灼的,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担心冬灼抽血过多出事他只能暂时先让麻醉医生做好准备。
“顾医生,外边已经有十几个人进行献血了,都是血型DEA1。1,跟患者的的弱B1亚型血可以匹配,其中比较匹配的有一人,现在血袋充足可以不用进行自体血回收装置。”巡回护士说道。
顾医生忽然才想起他怎么忘了,冬灼是有家人的,他直系亲属的血液也可以用,所以是都来了吗?
顿时间,心头被庆幸填满。
幸好,这危机中的万幸。
血袋的血缓慢的输入,大量出血的位置竟然开始止住了血,仪器也不再发出骤急的音调,恢复了稳定平和的节奏,像是得到了某种安全感的守护。
血终于止住了。
顾医生看着浑身冰凉的苏隽鸣,沉声道:“撤体外循环。”
不过这一切都还不足以心安。
手术室外。
坐在走廊椅子上的高大青年因为抽血过多脸色有些苍白,在黑色衬衫之下更显得没有血色,但他依旧紧紧盯着红色刺眼的手术灯,双手交握放在腿间。
又或许是血液真的耗损太多,宽肩微微垂下,体力不支的低下头,双手撑着脑袋。
在垂首的瞬间,深沉的双眸彻底红了。
他撑着脑袋的双手微乎其微的颤抖着,像是在缓解着难以克制的情绪,痛苦的,愤怒的,强硕绷紧的肩背宛若拉满了弓的弦,让人光看着都感觉到周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场。
此时的走廊上站着的人并不少,大部分是身穿黑西装的保镖,面容冷酷的站在走廊两边,像是几堵密不透风的墙,将站在中间的苏隽鸣一家人都围了起来。
无形中,一言未发,扑面而来的皆是威胁与压迫感。
“你这是在做什么?”
僵持对峙须臾,苏老爷子看着坐在椅子上从到这里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的高大青年。
忽然一声轻笑响起。
原本低垂着脑袋的高大青年抬起头,这张因抽血过多脸色很差并没有失了半分气势,反倒是让眉梢染上冰冷的狠戾,只见他笑着,眸底却没有半分笑意。
“我在做什么?我在救他啊。”
冬灼盯着手术室外红色的灯,这是他第几次看到这盏灯了,眼眶红得不能再红,为什么会这样呢,他想不明白,昨晚明明好好的,为什么今天就变成这样。
为什么还没等到他来接就出事了。
苏老爷子顿时哽住,他当然知道这人是来救苏隽鸣,而他自己也怎么都没有想到在孙子需要血的时候他们这些做家人的竟然本分作用都没有,因为他们不知道苏隽鸣的血型出问题了。
而能救苏隽鸣的只有这个叫陆冬灼的。
甚至这群保镖都能救,唯独他们这一家人没有一个可以。
更甚的是现在把他们围在这里又是做什么,示威吗?要威胁他?
他自持着态度,听着这句讽刺他的话,就算这人救了小孙那又如何,杵着拐杖冷声道:“不管怎么样都好,你们俩的事情我不会同意的。”
冬灼抬眸看向苏老爷子,眸底没有半分温度:“都到这个时候,你还在想我们的事情吗,现在他还没出来你难道不应该担心他出不来吗?也是,在他生病的时候你舍得心拿拐杖打他,就不怕他出不来。”
“你——”苏老爷子气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