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瞎了眼吗?他是我儿子,文家的二少爷,你算哪根葱,敢对二少爷无礼。”
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嘛!石宽只好乖乖退出客厅,一声都不敢吭。
胡氏每个月有三百个银元的月钱,她自己没花多少,都锁在柜子里,钱袋里只留了少部分。现在估计里面就剩二十多个,她见不得儿子被欺负,把钱全扔给了文贤昌。
文贤昌拿着钱袋掂了掂,塞进怀里,看着门外的石宽,似乎还不解气,走出来骂道:
“小混蛋,把我的衣服脱下来,我的衣服就算烂在箱子里,也不给你穿。”
石宽心里那个懊悔啊,有吃有住不就行了,管什么闲事呢?现在好了,衣服都没得穿了!他又看了一眼胡氏,无奈地开始解衣服。
这回胡氏倒是有点心软了,走出来制止道:
“好啦好啦,几件旧衣服,穿就穿了吧。”
“那可不行,他穿了我的衣服,不就和我平起平坐了吗?我要剪烂它。”
文贤昌气鼓鼓地走进屋里,找剪刀去了。
院子里大耳刘和老聋婆心惊胆战地看着,不敢吭一声。
胡氏抢过文贤昌的剪刀,劝道:
“剪个角下来就行啦。”
说完又转向石宽,骂道:
“呆子,还不赶紧谢过二少爷。”
石宽心里翻江倒海,真想把衣服扒下来,昂首挺胸地走出这院门。但他知道耍骨气没用,出去就得饿肚子。他不情愿地鞠了一躬,说:
“对不起,二少爷。”
文贤昌晃着脑袋,轻蔑地说:
“我看你好像有点不服啊,你自己剪给我看看。”
“没有不服。”
石宽从胡氏手里接过剪刀,掀起衣服下摆,咔嚓咔嚓,他没有剪一小角,而是剪下一大块。这是他的耻辱,总有一天,他要把这耻辱百倍偿还。
耻辱归耻辱,房屋顶盖捡完后,整个下午就没什么事了。他悠闲地坐在院门口的墩子上,看着其他院子的人进进出出。
这几天他也大致了解了一下,左边的院子是文贤昌的。文贤昌以前住胡氏这,结婚后分了院子,就搬出去了。
而文贤昌的院子过去,是四姨太唐氏的院子,最热闹的就是唐氏的院子,也是文老爷去得最多的。
再过去就分别是三姨太方氏和大少爷文贤安的院子。胡氏院子的右边,是二姨太杨氏的,因为杨氏吃斋念佛,所以那里最安静,几天也不见一个人进出。
傍晚,吃完晚饭,石宽提着桶又要去接热水回来洗澡,看见胡氏抱着手站在院门口,他有点心虚,不敢往前走,低声问道:
“太太,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你快去挑两桶水回来,把我的浴桶灌满,我也想泡个澡。”
胡氏不慌不忙地说着。她每晚都要泡澡,不过是在自家院子里烧水,那口锅不大,每次烧的水只能灌小半桶,泡着不太舒服。见石宽每晚都去打水,她突然心血来潮,也想试试。
“哦!”
石宽不敢违抗,换了个水桶就挑水去了。
冬天天黑得快,挑完两担水回来,再去提自己的洗澡水时,路都快看不清了,只能摸索着走。
胡氏有专门的洗澡房,石宽他们只能在角落里围几块板子凑合。等他洗完澡,胡氏早就泡完,回房休息去了。他还得把胡氏的洗澡水倒了,再打一桶清水清洗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