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了金小姐银小姐钱小姐,和一个拿着誓词一脸官司的女人,和一个从来都不会和我讲话的女人。
而且就在不久之后,我的孩子就死了。
看到医生把引产的小孩拿出来时,我整个人都傻了。
当时我还不知道那孩子早就胎死腹中,只以为是引产导致孩子的样子那么可怜。医生在讲话,而我只想让他闭嘴。
回去之后,我连续地失眠了很多天,躺在床上,不断地回忆着我跟她认识以来的所有细节。
我开始感觉她不爱任何人,不珍惜任何人,她只喜欢钢琴,她跟我之间的话题从来都是钢琴和演出。
她喜欢钢琴喜欢到我让她不要弹,她就要拿掉自己的孩子。
喜欢到好像钢琴才是她肚子里怀着的东西。
我真想变成一架钢琴。
阿清回来的前一天,我见了阿雯,她哭着给我打电话,说她想借我的房子住。
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她终于受够了,费子霖跟他的狗也会每天讲一句话。
我于是问阿雯:“费子霖是不是也有什么爱好。”
她回答:“有,他喜欢玩他的呛,整天泡在他的射击场。”
“他每天都会碰?”
“每天都会。”她咕哝:“我计划用他的呛自杀,在他的射击场里把自己打死。”
“干嘛跟几把武器过不去?”
“因为他喜欢。”
我一直在想,或许我和阿雯都找错了人,我们找到了全世界最恐怖的人,他们喜欢一个物件比喜欢任何一个人都多。他们宁可花费时间在死物上,也不要花点心思在人身上。
他们都魔怔了。
因此我也变得魔怔。
我开始跟她的钢琴作对。
因为我觉得错不在阿清,她毕竟还小还年轻又这么蠢这么木讷。错的是弹钢琴这件事,她总会为了钢琴而向我妥协,会为了钢琴拿掉我的孩子,会为了准备一场音乐会而半夜溜到琴房去练习。
这个认识让我觉得崩溃,我不能认为阿清有问题,这就像瘾君子,错的不是人,是毒品。
阿清住院时我一直没有去看,对她的情况也丝毫不想知情。allen这次也不自己偷偷去了,因为他在澳洲长大,后来在国读书,对于流产这种事完全不能接受。在他看来,这就好比两个人吵架,谁先动手,无论是否占理,都会矮人一截。
这一年,我们在仇恨中度过。
第二年allen开始劝我,说她毕竟还年轻,不懂事,我又有错在先,孩子还会有。
这件事自然也瞒不住小舅舅,他一直催我办酒席,但我始终不想办。
我去对他解释孩子的事,他问:“她真的这么做?”
“嗯。”
“你确定自己看清楚了。”
“确定。”都一年了,怀的又不是哪吒。
他也无语了:“又没有讲不负责,怎么做这种事?”
我将事情和盘托出,以为会遭到一顿毒打,然而收到的唯有承诺。
很久,才说:“小延延,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在哪吗?”
“我太极端。”
“有手腕是好事,但得不到的不要毁掉,毁掉了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