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活腻了。
“那好吧。”我穿上高跟鞋,拎起了提包,忍不住得意:“我就去看看他好了。”
才一天不见,盛华延的状态已经好了太多。
我进门时他正醒着,依旧被缠得像个木乃伊。可那双精光四射的吊眼只要睁着,就一定是犀利的。
我挥退了病房里的其他人,去椅子上坐下,叠起腿,看着他焦虑用眼睛不断打量我,稍久,眼里露出了一抹明显的欢喜。
“我没事,谢谢你。”我是个讲理的人:“如果没有你,躺在这里的可就是我了,想想就觉得太侥幸。”
平心而论,对于这件事我的确不计前嫌地真心感谢他,出事时我坐在副驾驶,狂飙的跑车撞上货车,是他在关键时刻拼命地朝右打了方向盘。
我承认在那一刻我已经知道他真的开始爱我了,可惜太迟了。
一切都已回不到最初。
盛华延眼神一滞,颤抖的手指不断地摸索,摸索了很久,最后轻轻勾住了我的手指。
真虚弱,他好像只剩这点力气了。
我还并不想让他再进icu,于是发自肺腑地给他提供了一个良心的建议:“如果你有不祥的预感,就眨眨眼,我这就走,等你病情稳定了再来刺激你。”
他看着我,墨黑的眼珠在眼眶里动了动,随即了一抹弱势的光。
我见他几次努力地试图张口,也就没有再出声。
我怕我一开口他的心电图立刻变成直线,还是希望拉着我的这只手是温热的才好。
最后,这个意志坚定的男人还是开了口:“别担心……”他说得断断续续,气喘吁吁:“车祸……只是意外。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一变脸(3)
“我知道是意外。”还是我替他说吧:“车祸是因为你超速,会超速,是因为有人打电话给你,告诉你华盛丢的那四个亿查出来了。”
他握了握我的手,气息越来越不稳定。
“里应外合,你身边早有个内鬼。”我盯着他受伤的眼睛,心里有点烦闷,原本计划的大笑无法实施,只好幽幽地笑:“我早劝过你不要太跋扈,是你自己一意孤行。三年前我就有讲,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是你自己不信邪。”
他颤抖着嘴唇,艰难地闭了下眼,我看他是没力气再说什么了。
心电图上的绿线不断地跳跃起伏着,仿佛熊市中的k线图,苟延残喘,缩量见底,大势已去。
大概是有点恻隐,我住了口。
许久,听到他沉沉的声音,伴随着重重地吸气声:“阿清……别走,等我……好一点之后,我们谈谈。”
“不必了。”
我难道要等他伤好再把我大卸八块然后拆解入腹?
我太知道他了!从来没舍得姑息过我。
“我……”他蹙着眉,攥紧了我的手:“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他咽了咽喉咙,再说不下去。
“你不知道?”我腾地火起:“盛华延,事到如今你居然还在说你不知道为什么?”
他皱着眉沉默,而我恶狠狠地握住他的手腕,试图扯开那只钳子般的手,我恨他这样抓着我,恨他这双手!
四年了,即使午夜梦回,只要发现这双手在搂着我,依然不可避免地惊出一身冷汗,在一瞬间就想起了他是怎样用着双看似干净平整的手禁锢我,折磨我!
可我扯不开,挣不开!他即使是这幅鬼样子,却依然比我想象得要有力气。
于是我笑了,并且决定不再容他:“你这意思是想听听来龙去脉吗?”
他小幅度地摇了摇那颗架在颈托里的脑袋,冷汗慢慢地从额头上的纱布渗出来。左手轻轻地握紧了,点击在回流,血液抽进了输液管。
“不想听我也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