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附近除了那条水虺,再没有很大的动物,先前的叫声异常洪亮,不问可知是个大家伙,发出的方向又是水虺经常前往的南方,这些时日他一直怀疑这附近隐藏着什么奇异的所在,眼下正是探寻真相的大好良机。
不过凡事都有个轻重缓急,还是先干正事儿要紧。
天气炎热,南风穿的也不多,中衣一去,就只剩下了短裤。
中衣脱的容易,但短裤去的却不顺利,元安宁两番轻拽,短裤只是不掉,腰绳早就去了,不该扯不下,定睛细看,原来是被挡住了。
就在此时,南方再度传来了叫声,此番不是一鸣即止,而是接连吼叫,那吼叫声如同人类负重之前的发声助力,虽然力量充沛,却略带勉力艰难。
声音当是发自百里之外,虽然相隔很远,叫声却能清晰传来。
打定主意不去管它,便不去管它,平日里每个人都是要脸的,但有些事情本身就不是要脸的事情,既然不是要脸的事情,干脆就不要脸了,担心元安宁又拽,南风干脆自己动手,将短裤去了。
刚刚去了短裤,远处又传来了一声怒吼,那怒吼声较先前的叫声高亢许多,声调也大有不同,威严暗蕴,震惊心神。
“是龙吟!”元安宁急切起身,出了窝棚。
元安宁跑了出去,也就做不得正事儿了,先前的那声龙吟也将他翻涌的气血压下不少,抓了两把没抓到遮羞之物,干脆光着出去了。
便是出去了,眼睛也看不到,“出了什么事?”
元安宁没有答话。
“什么东西在叫,真的是龙?”南风急切追问。
“稍安勿躁,稍后与你详说。”元安宁随口说道。
听元安宁这般说,南风比在窝棚里还要着急,“你就不能边看边说啊?”
“南方百里之外出现了一处奇异的所在,那是一座云雾萦绕的海岛,岛上有座很高的山峰,峰顶有处瀑布斜流西下,瀑布之水流经之处有古拙石门数道,与凤鸣山前的山门牌坊有些相似,却比凤鸣山的牌坊要大上不少,横跨南北,自西向东共有九道,西侧石门位于山脚下,最宽也最矮,越往东,石门越窄也越高,”元安宁说到此处略作喘息,转而继续说道,“那些石门的南北两侧都有大量守卫把守,负责狙杀阻拦那些逆流而上的万千鱼蛇,这些守卫衣衫褴褛,有老有少,所持兵器也不相同。”
“那发声的是什么?”南风追问。
“本体当是一条红鳞巨鲤,此时正在山峰上空辗转翻腾,而今已经幻化出了红色的龙头和龙身,只是尾巴还是鱼尾。”元安宁答道,言罢又道,“那海岛山峰上的瀑布并非海岛固有,而是凭空出现,发于虚空苍穹,经山顶流下,归入大海。”
南风刚想插嘴,元安宁又道,“龙门之说看来并非无中生有,此处极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龙门,那条红鳞巨鲤造化高,闯过了那九道龙门。”
趁元安宁喘息之际,南风出言问道,“水虺在哪儿?”
“原本在洞口观望,此时已经下水,往那龙门游去。”元安宁说道,言罢,继续讲说见闻,“那些守卫可能都是戴罪的囚犯,身上都拖带有一条黑色的锁链,令他们不得远离。”
“囚犯?”南风好生疑惑,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所以然,就问道,“共有多少人?”
元安宁没有答话,而是转身回到窝棚,拿了袍子出来与南风披上,这才说道,“当有百余人。”
“是何修为?”南风追问。
“他们出手之时亦有灵气发出,但与我等红蓝紫气不同,尽是银白之气。”元安宁说道。
南风闻言骇然大惊,“银白乃天仙气色。”
“想必是的,”元安宁点了点头,“他们皆被锁链禁锢在一定区域,也不得饮食,若不是仙人,怎能不食而生?”
元安宁言罢,继续说道,“在那海岛的正下方有一处偌大漩涡,那些殒命的鱼蛇与从天而降的滔滔洪流尽归其中。距龙门较远的地方多有树木,南北各有几间房舍,南侧林中有一处石屋,不过三间。北侧林中隐约有一处木屋,亦是三间,除此之外岛上无有其他建筑。”
南风点了点头,转而出言问道,“那条红鲤怎么样了?”
“仍在快速蜕变,此时只有尾部数尺不曾幻为龙尾,”元安宁答道。
“待其化龙飞走,海岛怕是又要隐去不见,尽快看清岛上情况,不分巨细,尽数说与我知道。”南风催促。
“那海岛约有十里见方,以瀑布为界,南侧多有松柏,北侧多有青竹,看守第一道龙门的共有二十八人,越往上看守越少,最后一道龙门处只有守卫两人。”元安宁说道。
“每一道龙门只见的间隔?”南风问道。
“九丈左右。”元安宁回答。
“海岛的地形,可有路径?”南风又问。
元安宁摇了摇头,“那海岛并非圆形,东侧如刀切斧凿一般陡峭,南北西三面树木近水,不见明显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