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才这么小,他知道什么啊。
而且……
“去了有什么用!又帮不上忙,阿眠哥还得照顾他!”
陆岚托着腮,眼神悠远:“但不是所有的事都必须有用啊。”
翡之对阿眠的意义,也绝不是能不能帮得上忙,需不需要照顾这么简单,就能判断。
“算了你这种没道侣的不懂!儿子过来!娘给你个好东西!”陆岚招招手,把陆翡之叫到了跟前,给了他两枚发着微光的花籽儿,悄声道,“你吃一枚,给阿眠吃一枚,然后在他要走的前一天夜里,选一样阿眠肯定要带的东西,施个最简单的转化咒。最简单的转化咒你应该能用吧……”
“阿眠感应不到你,也看不出你的变化,但你用的咒太简单,别的修士都能看出来。所以你记得选个不起眼的物件……”
……
天亮了。
谢眠起身,戴上发冠,佩刀,照了照镜子。里面的青年一切如常,眉眼平静,看不出要赴危险的战场。
走之前,他看了看床边尚在安睡的小金团子。一起一伏的,睡得很安稳。
他昨天夜里,在小鱼干里掺了点安睡的药。
按照药性,陆翡之会一直睡到今天晚上,怎么也赶不上他了。
他这些天,几乎每一个能抽出来的空隙,都陪着陆翡之身边,为陆翡之画了很多画。如今也没有必要再继续留恋,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起身离开了。
朝凤其他要一起去万鬼窟的同伴,已经在外面等他。
陆莺带着朝凤其他的同伴,在城门前为他们送别。
一切都和谢眠设想过的一样。
唯独有一点……
谢眠怎么觉得大家的表情好像怪怪的,视线若有若无地都落在他身上。
这种时刻,难道不该是悲壮一点,郑重一点吗……
虽然他也不希望大家都垂头丧气、哭哭啼啼的,但一个个看过来的,都面目扭曲,眼神漂移,也很奇怪啊。
有一个同门站在谢眠眼前,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道:“谢师兄,你……”
陆莺突然出声,打断了那个同门:“阿眠哥,你东西都带好了吗?”
这一打岔,谢眠就忘了刚刚那个同门要说什么,点头道:“一切准备妥当。”
同去的一位长老最是不关心外事,也不喜欢拖拖拉拉,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们:“做什么啰啰嗦嗦,哭哭啼啼的作态!走了!”
还是到了分别这一刻。
陆莺收起了所有的情绪,心中只留下郑重:“我为朝凤,为云渺,敬诸位!此行务必一切小心!平安归来!”
谢眠举起手中的酒杯,与所有在场的修士,共饮此酒,带着满朝凤的祝福与敬意,摔杯离去。
大家沉默地看着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