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起了争执。”林予锦缓过气,才撑着膝盖直起身来,“原本我们就是在帮严管家布置灵堂,谁知施洛凝突然来了,站在门外就不走,说是想等时辰到了进灵堂给安安上香,绵绵死活不让,但她又倔的很怎么打怎么骂都不走,绵绵越来越气……现在场面已经收拾不过来了。”
“唉。”裘亓放下笔站起来,“夫人,我们去看看吧。”
“嗯。”
裘亓她们走的还算快,到的时候祖绵绵还没能把房顶给掀了,就是那嗓门,吼得两个院子外都能听见。
“安安也是我的家人,我要进去。”施洛凝脸上留着一个巴掌印,嘴角还有血,但话语里的坚定一丝不变。
“我说了多少次,她没有你这个家人!”祖绵绵红着眼睛,“施洛凝你不会内疚的吗?杀死安安,你也有份,你到底有什么脸来打扰她!”
施洛凝深呼吸,闭上了眼睛稳定心绪。
杀死安安她也有份,这几天里,她已经被提醒了无数次,听得次数一多,竟也没有了初次被告知的那种愤怒与不甘。
“对,正因为如此我才要为她做更多的事情来补偿。”施洛凝抬起绑着绷带的右手从怀里掏出一只用帕子包裹着的笛子,“这是安安生前最爱惜的笛子,我只是来把它物归原主。”
“笛子……”祖绵绵看见那翠笛的瞬间,眼眶中落下好些泪水,“这是我给安安做的笛子。”
她一把将东西抢过,“不要用你的脏手碰它。”
施洛凝的手虚空抓了一下,垂在身侧,“我今天来不想与你吵架,只希望你能让我进去给安安上一柱香。”
“笛子本来就是我的。”祖绵绵摇摇头,冷下声,“今天只要有我在,你休想靠近安安半步。”
看见祖绵绵的表情,裘亓知道她这次是认真的,十个人劝也劝不回来的那种。
也许平时的小打小闹,她拿些好处哄哄就可以,但安安是她的底线,就是拿命换,祖绵绵也会眼睛不眨的答应。
“施洛凝。”裘亓走上前,拍拍她的肩膀,“你跟我出来吧。”
施洛凝挺直腰板站在原地,“我不走。”
“跟我出来。”裘亓加重了语气,“至少先让她们把这里收拾好。”
一地的陶瓷碎片,桌布上的贡品也丢的到处都是,刚才她进来一脚就踩中一块香蕉,要不是裴羽卿扶得快,早摔一个屁股蹲了。
施洛凝表情迟疑,对上对面一排人敌视的眼神,拳头捏紧,僵持片刻最后还是转身跟裘亓出去了。
“我去帮忙。”裴羽卿知道她们有话谈,不打算打扰,“有事喊我。”
“好,夫人你去吧。”裘亓递给她一个笑。
裘亓拉着施洛凝走出院子,在树林边站定。
“不是说会尽量避免和祖绵绵起冲突吗?你就是这样避免的?”
“我只是想给安安上柱香。”施洛凝复述。
裘亓抬手拍拍额头,有一种拿她没办法的无奈,“你想上在哪都可以上什么时候都可以上,何必闹到祖绵绵眼底下去。”
施洛凝眼也不眨,“我也是她的家人,今天本就应当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