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规矩带兵训练了一阵子,百步穿心引来一阵欢呼后,金簪就去了禁卫所的正厅。梦卿说有人在等她,并备注说不是什么她需要在意的人。
金簪在去的路上,还纠结着,是先写个折子给皇上告状,还是先给徐文懿写信问他他是怎么处理小柳将军这种刺儿头的。
到正厅后,她发现,她不用纠结了。
一人迎光而立,朝她躬身,语气谦卑和缓有如春水流淌:“某为郑家行二,于兵部历练。此番拜访,是柳公子请您去福泰茶馆,他欲当面和您表达歉意。某为见证人。”
郑家是太后母家,这位郑二公子是太后正儿八经的侄子。
昨晚小柳将军的亲卫倒也确实有说,他经常去郑家玩。看来柳家和郑家关系不算坏。
禁卫所自徐文懿离去后以柳家势大,而柳家和郑家关系又好。眼下看,太后的势力竟比暗想中的蔓延不少。
金簪:“柳公子道歉之后,有何打算?”
郑二公子笑道:“前几天哭着来找我,说是走兵部的路子,要调到南边去。南边的海贼虽然也难防,但他去过,也甘愿再受几年苦。”
如果所言非虚,那就是要避开的意思了。金簪笑道:“那就见一见吧,南边我还没去过呢,也听听他的一点经验之谈。”
郑二公子露出浅淡安心的笑意,松一口气道:“多谢总领。”
如果小柳将军真的要去南边,那也不用告状,更不用写信了。
禁卫所归根到底也就一千来号人,柳家势力主要在京郊外的京卫所。
小柳将军一走,禁卫这一块应该会好管不少。
梦卿提醒她说“恐怕柳家别有筹谋”,金簪不否认,但明面上的势力转变为暗处,至少明面上的顶撞和凝滞是不会有了。
下午可能会下雨,中午时分天就阴沉下来。温度很适宜,金簪换了身寻常衣裙,溜溜达达着走到了福泰茶馆。
进门时,恰听着大厅里的书生在说书“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花木兰的故事。不时有人赞叹出声,给书生赏点铜钱。
小柳将军定的位置在楼上最里靠窗位,传统贵宾席,金簪一开门,小柳和郑二公子都已经到了。
小柳见着她,还愣了一下,开口就要赶人走,郑二公子连忙道:“游总领,请上坐。”
小柳这才正视她,大惊失色:“游总领?……没穿盔甲,一下子认不出来。”
金簪呵呵一笑:“喝个茶,倒也不用像禁军巡查,无端惹得茶馆不安。”
小柳又多看了几眼,等金簪坐到主位上了,才有些失魂落魄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低声开口:“我托德成兄约总领,是为了道歉,百夫长、称呼和婢女的事,我都道歉。实在对不起,是我鬼迷心窍,油焖了心眼,才做出这些蠢事。”
说着,小柳从桌子底搬出一个箱子,箱子里满满的都是金光灿灿的诚意。
“不仅如此,”小柳将军低着头说着,“我还托了德成兄,他保准您在兵部这边的三年考绩为优,兵部不会有人来找您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