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生一世。newtianxi
再睁眼时,房间里只有我自己,透亮的房间,点着明晃晃的白炽灯,找不到开关。
床头上搁着一碗粥,冒着热气,下面压着一张字条,是盛华延的字,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样刚愎,很难辨认:有事按铃。
整个房间是闷热的,带着一股常年不用的恶心味道,好像海湾别墅那间经常被他用来关我的小黑屋,格局装潢也相似。然而我在那里住了太久,能看出这间屋子和那间的不同。
我把粥倒进垃圾桶,按了铃,躲到门口,门一开,立刻冲出去,却被人架着推了回来,是两个女保镖,问:“小姐有什么需要吗?”
“买东西。”
“需要买什么?”
“卫生棉。”
她一愣,继而笑起来:“洗手间里有。”
“我不喜欢那个牌子。”
“是您最常用的牌子。”
我看着她微笑的脸,慢慢地说:“我的喜好变了,行不行?”
“那么请您告诉我,您现在喜欢什么牌子?”
算了,和走狗没什么道理可讲。
这个房间里唯一的通路就是门,房间里倒是什么都有,只是全都打不碎。我以前在小黑屋里折腾过许多事,甚至点火烧他的房子,这次盛华延可谓吸取了全部教训,做得堪称天衣无缝。别说玻璃刀片,连张纸都没有。门外二十几个保镖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站在门口,看着我,像关押着一个犯人。
灯关不上,我就睡不着,躺在床上,渐渐觉得神经衰弱。
一闭眼,就想起他叫我站在体重秤上时脸上的笑容,翻手是他,覆手也是他。
房间里唯一能被我用来撒野的也只有浴室,却只有花洒。于是我开着所有能打开的水,直开得满地都是水,自己坐在床上。这个办法当然跑不了,我不过是想做点什么,毁掉点什么,来让自己别在这种寂静的折磨中发疯。
一直到了第六天,来了一个医生。
观察了我半天,说:“营养不良,一直不吃东西吗?”
保镖替我点头,说:“老板很担心,请您想想办法。”
于是保镖离开,那医生开始笑着问我:“为什么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呢?”
“听说你有宝宝,一定很健康漂亮吧?”
“想想宝宝,是不是觉得人生充满……”
我看向他:“你是心理医生?”
那医生还是很平静,笑容温和,像是我失散多年的朋友:“不算是,只是来找你聊聊天……”
“你能出去吗?”
“我想跟你……”
“出去。”我不想听他絮叨:“去给我端饭来,我要吃饭。”
我就这样开始吃饭了,不知道自己整天吃了点什么。反正吃完一顿又一顿,像个木头人。
女保镖堆了一屋子的零食给我,大概是怕我故意放坏,每天都更新。在这期间,我试图把牙刷摩锋做点什么,又被发现,天天给我换牙刷。
就这样又过了许久,久到我有点分不清时间,生物钟也开始混乱,盛华延终于来了。
踩着满地的水,问身后跟着的保镖:“怎么不擦擦?”
“十五分钟会擦一次。”女保镖委屈地解释:“但她不让关。”
“除了早晨晚上就把水停了。”
最后挥退保镖,坐到我床边,伸手就要抱我,一边问:“想好了吗?”
我蹿到另一边,心里觉得在这里有吃有喝地住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手腕又被他握住,他人跟着半躺下,柔声问:“要闹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