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神爷呢?在哪?”
“你吃过午饭了没有,没吃的赶快去吃点跟我走。臭骚牛约我们去打牌了,那不是财神爷吗?”
文贤昌说得眉飞色舞,仿佛那白花花的银元已经进了他的口袋。
石宽终于明白了,心里也跃跃欲试,这回去绝对不能像上次那样,一定得搞点油水才行。
“吃了,我去换一套好点的衣服,不然人家知道我是下人,都不愿意跟我打。”
“快点去吧,换我的衣服。”
看着石宽那粗布衣服,文贤昌也觉得有理。
石宽回到了小破屋,找出胡氏给的最得体的一套衣服。这套衣服一直留着,原本想着过年了回家穿的。其他的衣服,被他穿去干活,早就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他多了个心眼,把那仅剩的两个银元塞进了垫床板的板凳下,走了出来。
穿上这一身华丽的衣服,石宽瞬间感觉自己也有些人模狗样了,冲着坐在阳阶上抽旱烟的大耳刘喊道:
“等太太回来了,帮我说一声,说二少爷找我出去了。”
“好咳咳咳…”
大耳刘不知道是被石宽的打扮惊住了,还是怎么回事,剧烈的咳嗽着。
出了文家大宅,走到石拱桥上,看见牛公子已经在拱桥的那一头等待了。
“你俩慢吞吞的,还去不去呀,走到五竹寨都天黑了。”
“急什么,那赵老财迷信,到了也不一定开桌。”
文贤昌说不急,其实人已经跑下了桥,对那些在河堤上等客的滑竿佬招手。
好几个等客的滑竿佬,见到有生意了,立刻蜂拥过来。
“爷,几位爷要去哪?”
牛公子坐到了一个滑竿上,不耐烦的说:“五竹寨,三十毫子,给我跑快点。”
“好嘞”
五竹寨不远,出了龙湾镇,穿过一大片田垌就到。三十毫子可是大价钱啊,两个抬滑竿的,应了一声,抬起就跑。
文贤昌也坐上了另一顶滑竿,挥着手说:
“快点,追上他们。”
石宽身上的银元是文贤昌给的,可不敢乱花啊。就算是自己的,他也舍不得了花钱去坐,焦急的喊道:
“少爷,少爷,那我呢?”
文贤昌头也不回,甩下了一句:
“你不会跑啊,你一下人也想做滑竿,不是把天翻了吗?”
没办法啊,石宽只好撒开脚丫跟着跑。
剩下的几个滑竿佬,抢不到生意了,就把气出在石宽的身上,碎口稀骂:
“还以为是个少爷呢,穿得这么华丽,原来也只不过是个下人,真是打肿脸充胖子。”
天空现在不下雨了,不过凉飕飕的。跟着跑了一段路的石宽,竟也出起汗来。他看着牛公子和文贤昌晃悠晃悠的坐在滑竿上,心里极为不舒服。心想等老子有钱了,一个人做两顶滑竿,一顶坐去,一顶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