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若筠行了万福礼,在上首坐下了,命人拿茶来。
钱茂典坐在下首,笑着道:“今日回家,听得家中小厮说弟妹曾经来找过我,却不巧没遇上。房下鲁莽,没有吓着弟妹吧?”
陶若筠听了发笑,懒得和他打哈哈,直接问道:“姑夫还是直接告诉我,今日所作所为,到底想要怎样?”
钱茂典听罢朗声笑道:“弟妹真是性急呀。既然如此,我也不绕弯子了,我想要谢家的产业。”
陶若筠冷哼一声:“你倒真敢想。”
“这有何不敢的?你家老大是埋了的,小的也没长起来。老二在牢里,几时出来还不一定呢。而且就算是出来了,还能官复原职么?”
“再说你那个夫君,口尚乳臭,拿什么跟我争?你们谢家这几个儿孙,那是一蟹不如一蟹,还不如早早把铺子交出来,我来替你们管着。”
陶若筠反问道:“你替他们管?你有什么本事管的比他们好?”
钱茂典听了笑道:“我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哄人的本事一向高超。不是我要自夸,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管是官场上的,还是生意场上的,我都结交过一些。比起你家那股子迂腐的劲儿,我保证,在我手里这些铺子能更赚钱。”
“然后呢?赚来的钱去哪里?”
钱茂典呵呵笑道:“自然是进我钱家。弟妹,不是我说你,你那个夫君出了海,一去便是几个月。要是顺利还好,要是不顺遇到海盗,你还等一辈子啊?”
“要我说,弟妹何苦呢。大好的年华,花一样的容颜,用来苦等一个男子,不值当。”
陶若筠问:“那什么才是值当的?”
钱茂典凑近些道:“不妨这样好了,你帮着我把谢家的财产弄到手,然后一脚踢开那谢鸿卓,只当他死了。你进了我家门,这谢家的一切不就属于你我了么?”
陶若筠又问:“我进了你钱家门,还能做生意么?我还有一个酒坊呢。”
“当然,只要你来,我把家给你当也是行的。”
陶若筠盯着钱茂典那双笑眼,又迷人又歹毒。
“可是我还有个女儿呢,他们不会让我带走的。”
钱茂典听着这话,似有松动的意思,连忙道:“这又何妨,一个女儿而已,往后你跟我生更多的便是。”
陶若筠坐在那里,半晌没有说话,像是一尊雕塑。
“弟妹,一个女子,在谁家不是活呢?况且我父母早亡,连会罚你的婆婆都没有。过去了,日子要过快乐有多快乐。”
陶若筠缓缓开口道:“好啊,不过我女儿阿保就要周岁了,我想给她办个体面的周岁宴,就当是告别吧。”
“好!”钱茂典听了几乎跳起来,他这张脸,荷包里的钱,在勾搭女人这事上,就没有失败过。
“你给女儿摆宴席,我一定给你随份大礼。”
陶若筠扯动嘴角笑道:“好啊,到时候姑夫一定要来。还有叔叔,我也会去派请帖的。这件事要想就这么过去,总得有个场合去说合吧。”
“我一定会来。”
“还有,等会出去的时候你去药铺里取一些阿胶回去,孕妇补气血是最好不过了,就当作是弟妹进门前的一点子心意吧。”
“孕妇?”钱茂典不解:“弟妹有身子了?”
陶若筠笑道:“哪里是我,我说的是大姑子,你的妻子呀。她有身孕了,你不知道么?”
钱茂典刚刚还喜笑颜开的脸,瞬间被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