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那伙计道:“大人,在下不当场剪,也是有原因的。那人是店中常客,又沾亲带故的,哪里想得到会拿假银子坑害我们?”
“沾亲带故?”徐同光问道:“是何人?”
那伙计看了看钱茂典道:“正是这位钱大人。”
钱茂典一听,怒道:“胡说什么?我今日去的谢家宴席,随后就来了府衙,何曾去过你的铺子?”
那伙计忙道:“大人,您没有亲自去,可是您派人去了呀。”
“胡说,我没有派任何人去过。”
“可是来人拿着您的信物啊。”
徐同光问道:“什么信物?”
那伙计答道:“一块透雕八仙绿玉牌。”
那正是钱茂典送给陶若筠,让她派人挑银子去自己家的信物。他特意嘱咐下人,见了玉佩,只管收东西,不许打开。
钱茂典一拍脑门儿,大叫一声不好。
“我中计了。”
陶若筠要算计的,一直都是钱茂典,铺子里的份额是顺带手的事。
钱茂典终于反应过来,陶若筠挑去自己家的银子,正是自己送去铺子里销账的假银。
这场告发,就是为了去他家里搜出假银来。
他拔腿就想跑,却被衙役们给按住了。
“大人,大人,小人冤枉啊,是那贱人害我。”
陶若筠扭过头来,瞧了瞧钱茂典,白眼一翻,不搭理他。
只听啪的一声,上面惊堂木一响,徐同光正色问道:“说清楚!什么贱人?什么害你?”
钱茂典把手一指:“她,她想害我啊大人。”
陶若筠扭头去看,果然指的自己,当下就调起情绪,哭嚎起来。
“大人,妾身冤枉啊,妾身从不知道什么假银啊,这钱大官人诬陷妾身,大人可要为妾身做主啊。”
说罢哭伏在地上,嚎啕不止。身边的青荷桑青等丫头也跟着为自家少奶奶叫屈。
谭正初见了,不免又觉得之前的提醒过了头,这帮女人哭的也太响了。
钱茂典听了,怒道:“你胡说,那分明是你家的银子。”
陶若筠趴在地上哭道:“妾身家中从未有过假银啊大人,大人刚刚已经搜过一遍了,可以再搜一遍的。这钱大人刚刚说的,搜出来有便是有,没有便是没有,何苦叫妾身在这堂上去辩。”
谭正初听罢,立刻道:“我瞧这女子说的也是,两家都再搜一遍,搜出来有便是有,没有便是没有,光辩是辩不明白的,是不是啊徐大人?”
钱茂典听罢,只觉得天都要塌了,身子软绵绵的滑下去了。
一众典吏上来将人扶住,徐同光本来要查的就是假银,此刻哪里肯放过,叫人扛着钱茂典回家搜家。
此事无关谭正初,他便留在府堂等结果,一同等待的还有陶若筠,以及那个看了全场戏的陆离。
徐同光叫陶若筠别走,先在府堂等待,毕竟钱茂典说她诬陷。
陶若筠便擦干眼泪,安安分分坐在府堂中等着。坐在对面的,正是谭正初和陆离。
瞧了一场大戏的陆离,此刻不禁对陶若筠刮目相看,另一种刮目相看。
“真没看出来,谢家的三少奶奶居然这样会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