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苌得了胜,追着段疾陆眷的中军就是猛冲,果然段匹磾的救援也同样出工不出力,这一下就追出去三十里,缴获了铠马五千匹。
石虎看着这个差点给自己祭天的段末怀,咬着牙要砍他的头,却被孔苌夺了兵刃,关了起来。
石虎越想越气,就找石勒了告状,没想到石勒又给了他一个嘴巴子,让他自己反省。
石勒不但没有砍掉杀戮了自己士卒将领的段末怀,还亲自给他松绑,并且奉为上宾。
“哎呀,段将军,石某生平就最敬重这样的勇武之人,匈奴鲜卑,是兄弟之国。你我都是被晋人胁迫至此,何不结为兄弟?”
段末怀一看自己不但死不了,而且还能回去,立刻把胸脯拍得震天响,保证能劝段疾陆眷退军。
段末怀的信件很快就到了段疾陆眷的营帐。
段文鸯一把抢过来,看了再三,
“大单于,不能为了一个人,就放弃眼下的局面,末怀没了骨气,咱们可不能……”
“住嘴,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冰冷的话。告诉石勒,我同意议和,永修盟好。”
段疾陆眷心想,道我不知道你们兄弟的心思,拆了我的左膀右臂,那么你们兄弟岂不是要架空我?到时候到底你们兄弟是大单于,还是我?
在段疾陆眷的小心思下,段末怀的三弟置换了段末怀,还加上一点车马费,段疾陆眷就带着鲜卑骑兵返回幽州。
随着段氏兄弟的离去,王浚也没有再战之力,只能收兵回幽州,这可苦了还在苑乡坚守的游纶、张豺。
不过幸好,两人也不是那种死节的硬汉,只是略微商量了一番,就把白旗竖起来,归顺了石勒。
自此,石勒在黄河、长江南北转了两个大圈之后,还是选择在襄国扎住了脚跟,顺便还派参军给刘聪献捷,表达了自己还是汉国的将军,所有的行动都是听汉皇刘聪的,那些王爷,是刘聪让杀的,那些大户,是刘聪让抄的。
刚刚在晋阳大败的刘聪,虽说知道石勒的那点心思,无非是想祸水西移,反正自己连皇帝都绑架来了,还多几个王爷的命吗?
“会稽公,你真是越来越没有用了。”
石勒看着给自己斟酒的司马炽,
“秦王司马邺在长安当了皇太子,朕看,他们就等着卿在平阳驾崩的好消息了。这永嘉的年号,怕是也要到头了。”
“陛下,你留臣一条性命,臣为陛下发一道诏书,斥责司马邺僭越擅立。”
“陛下,你怎么能为了性命,坏国家的大事哪?”庾珉一边哭一边劝谏。
“真是扫兴,这猎不打了,回去了。”刘聪瞪了庾珉一眼,甩袍就离开了猎场。
只留下司马炽、庾珉二人,要步行回城。
“庾卿,你刚才不该那么说。”
“陛下,群臣皆欲救驾,陛下怎能先降?”
“群臣?哪里还有群臣,不过是一个个等着朕死掉的群狼。你没有听说吗?琅琊王的兵马都点齐了,就要出征了,就因为一个什么叫顾荣的人,死了,他就能罢兵奔丧,不理会朕的死活。”
“顾荣?顾荣死了?那扬州的风又要起了。”庾珉仰天长叹,“天不助我,反助胡奴。”
正如庾珉所叹息的那样,顾荣一死,扬州整个从上到下乱成了一锅粥。
有说王导嫉贤妒能,谋害了顾荣的;还有说司马睿害怕江南士族做大威胁到他,而秘密处决掉的;或者是说陆家兄弟,不服气顾荣成为江南领袖的。
处在旋涡中心的司马睿,既没有偏向王导,也没有给陆家兄弟更多倚重,而是另辟蹊径下了一道命令从荆州召回王澄,有意让王澄来接替顾荣典选人才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