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宾给石勒详细的讲述了管仲辅佐齐桓公的故事。
“哦,明白了。就是二爸爸,干老子。那,这个司马睿还挺窝囊的。要不然咱们南下再揍他一顿。上次在江夏吃得亏,我是越想越气。”
“不急,主公。现在最紧要是捣毁晋廷的社稷祖庙,不然的话,你现在杀了晋廷这么多王爷,那么多大臣,岂不是人人都要杀你,来为他们的主公报仇。这个计策叫做移祸江东。”
“疑惑江东?江东有什么好疑惑的?揍它就行了。”
“是祸事的祸,不是迷惑的惑。就是说主公现在已经是天下人眼中最可恶的坏人,要想保全自己,就得再制造一个更大更可恶的坏人。只要洛阳陷落,皇帝司马炽被劫掠回平阳,那么刘聪这个天字第一号的坏人,就板上钉钉了。主公也就不会被那么多人盯着了。”
“对对对,你说的太好了。这几天,我就在烦这个事情,自从宁平城一战之后,突然冒出了好多游侠来行刺我。原来原因在这里啊。还是孟孙想得周到。我们还是西进成皋关,到洛川和刘曜汇合。”
“会合是会合,主公还有一事,我要提前说一下,要把这个祸事移到刘聪头上,那么这个洛阳城,主公可不能进。”
“什么?你知道洛阳城有多少好东西吗?我年少的时候,去过那里,那里的楼台亭阁,都恨不得镶上珍珠玛瑙。随便抄一户人家,够咱们大军吃几天的。”
“臣问主公一个问题,主公是想做个富家翁哪?还是有汉高祖定鼎天下之心。”
“这……你们都下去。”石勒挥挥手,身旁伺候的奴婢和歌姬都退了出去,“孟孙,你是知道我的。我确有此心。但我和钱也没有仇啊?那么多钱,不让我去,想想就心疼。”
“主公小不忍则乱大谋。那些金银财宝、绫罗绸缎、珍珠玛瑙,不仅仅是钱,也是祸端。主公不去拿它,就是把这祸端甩在刘曜王弥面前,以主公看,他俩能挡住这个诱惑吗?”
“我也挡不住啊。那可是洛阳,洛阳。孟孙还记得我们在许昌发了多么大一笔财吗?全军将士都能饱餐数日,武器盔甲都换成新的,还买了上好的马匹,置换了强弓硬弩,没有这些底气,咱们敢领着几万人,去追晋廷的20万大军?”
“主公,要想成就大业,首先就要学会忍耐。似王弥这种饥则寇掠、饱则奢靡,是长久不了的。晋廷为什么败得这么快?”
“啊,这个我知道,前些天从王衍那些人嘴里听来的,我都在袍袖下面记着哪。清谈误国,用人不当,奢靡成风,哦,还有一个五石散。”
“主公英明,那如果把洛阳摆在刘曜、王弥面前,他们俩会不会起争执?会不会反目成仇?”
“孟孙,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洛阳就是一个诱饵,让王弥和刘曜去争去斗,然后我们最后去吞了那个斗输的。可是,那可是洛阳,洛阳啊?想想就心疼。”
“主公,你这么想啊,到时候你再把王弥、刘曜收拾了,那洛阳的好东西最终是谁的?”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孟孙这个计策好。走走走,下令开拔,进军洛阳城。”
石勒在张宾的劝导下,从许昌再次开拔,再入成皋关,和洛川一带的刘曜、王弥、呼延晏汇合。
这边又有一路诸侯进围洛阳,但却再无一支援军能拱卫京师。甚至于秦州刺史裴苞派到洛阳的一路援军,也被坐镇长安的南阳王司马模给劫了下来,扩充到了自己的队伍中去。
长安城。
南阳王司马模,拿着刚刚送来的诏书,递给了谋士淳于定来看。
“恭喜王爷,又加封太尉。节制天下兵马。”
“有什么好恭喜的,家兄越在项城薨逝,朝廷的20万大军命丧宁平城。这洛阳是危在旦夕,这个皇帝居然还想让孤在这个时候,去救驾?这是救驾吗?,这是送死。”
“王爷英明。当今皇帝嫉恨王爷兄弟很长时间了,现在东海王薨逝,这一定是想借这个机会,把王爷骗到洛阳城去,夺了王爷的权。”
“孤会那么笨吗?孤已经派世子保西出上邽,镇秦州,谁知那个秦州刺史裴苞不识抬举,居然要驱逐世子。孤已派陈安去将其赶走。”
“这个裴苞倒是积极,今天下面来报,又截获了一队三千兵马,按照旧例补充到各军之中了。”淳于定递上了下面交上来的情况说明单子。
“嗯,他还真是个送财的,孤都有些不忍心杀了他了。孤看过他招募的那些兵马,兵都是一个赛一个壮实,马都是西域的宝马良驹。看在这些东西面子上,孤和陈安嘱咐过了,抓他个活的。孤倒要好好问问他,世子难道不配镇守上邽吗?这天下难道不是司马家,是他裴苞家的不成。”
南阳王模满意的看着上面的数字,心中已经想好了抓来裴苞后,就给他来一招义释的戏码,然后再让他去管军马,这人相马可是一把好手。
上邽城。
陈安的突然到来,成了压垮秦州刺史裴苞的最后一根稻草。
裴苞看着城外的大军,又看看城内被围多日的己军,拎起剑来就要自刎。
“不曾想,我锐意报国,整训军马,输送朝廷,以备胡奴,却反被这贼子南阳王,用来攻我。非天欲亡晋,实在是晋自欲亡也。臣也算尽忠一场,无愧于世祖武皇帝的恩情,一死以谢社稷。”
“大人,且慢。安定太守贾疋来援,从陈安身后杀出,大败敌军,现在正城门前,请大人出城一叙。”
“彦度诚不欺我。”裴苞立刻出城来见贾疋,一把就将贾疋抱住。“当年君曾祖贾公文和(即贾诩)举荐我家从祖裴公文行(即裴潜)为代郡太守,才有了裴家的三代荣华,没想到今天来救我于危难的还是贾府的贵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