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依臣看,既然他们诬陷陛下远贤臣,倒不如顺了他们的意思,让他们各进奏表,献言献策,一抒心意。”
“你的意思是,让他们合起伙来骂朕?骂朕一日尸七卿,不审不问,不宣而诛,无罪而抄?让他们把朕和桀纣相比?”
“陛下,他们敢以子囚父,悖逆人伦,难道就凭他们两个一文一武,就能瞒得住满朝公卿?”
“你想说什么?”
“陛下,如今汉国雄据三州,虎视天下,放眼宇内,无人可挡。可那些人居然敢仗着自己的先皇老臣欺凌陛下,实在是无君无父的罪人。陛下要是对这些人也心软,那四方义士还怎么敢给陛下效命。”
“这是陕东伯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陛下,天下人心浩荡,这是人心所向。”
“非要这样不可嘛?元达还是有功的。”
“陛下,哪个忠臣能看着陛下被囚禁,而不发一言,不出一语?陛下是宽宏,可这样会寒了那些真心效忠陛下的人心。”
“哎,元达,这不是朕不救啊,实在是你做了不可饶恕之事啊。石良,你先去吧,让朕再想想,毕竟是几十年的君臣情义。”
石良再从宫中出来,巡视皇城的时候,天已经看见亮了,石良踢了几个打盹的腚后,登上城楼,就看到城外跪着一人。
石良看着那人,皱了皱眉头,
“这倒霉蛋,趁早来送死啊?靳护军,别装睡了,我刚才看见你醒了,你看看城外那人是谁?”
靠坐在墙边的靳准连眼皮都没抬,就说道,
“少公子,不用看了,侍中卜干,也是一等一的朝廷重臣,天不亮就跪那里了,看来是要赌一把卜家的命运。”
“既然认识,你怎么没让他进来?”
“少公子说笑了,现在我还是一个钦犯,哪有资格打开宫门,这不得等少公子来处置嘛?”
“你倒是会偷懒,晋王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少公子放心吧,不就是宰了七个公卿嘛,晋王早就安排好人,散布他们的密谋罪状了。”
“晋王也太小气了。”
“嗯?少公子这话什么意思,一晚上就除掉了太宰的七个亲信,把内外安插的眼线一起都拔掉,这手笔还小?”
石良点点头,虽然说抓人的是姚弋仲,但之所以那么顺利,只有一个原因——晋王刘粲已经提前控制了局面。
“晋王倒是兄友弟恭的紧,只怕晋王那些兄弟,可不那么想。”
“哦?少公子这话什么意思?”
“如果你兄弟要拿刀杀你,你还认这个兄弟嘛?”
“那自然……少公子的意思是,连太宰、大将军一起都除掉?”
“这难道不是晋王心中所想?”
“可……,他两人背后还有四大后部的支持。”
“哎,靳护军怎么把你的前妹夫给忘了哪?”
“你是说,皇太弟刘乂?他自从上次把晋王整了之后,一直深居简出,不敢再和王公大臣来往走动了,听说太宰去求见了好几次,连门都没进去。”
“对,可不就是他嘛?”
“他可是晋王殿下最大的对头,少公子不会不知道吧?少公子莫非是想脚踩两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