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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碰壁下（第1页）

雷迪亚兹比预期中更难挤出时间来跟大壮交谈，但大壮还是在结束和泰勒的谈话之后三周约到了和雷迪亚兹谈谈的机会。

在大壮和泰勒见面之后，面壁者之间短时间的频繁会面让大众议论纷纷，尽管没有明令禁止，但大众包括面壁者自己都会出于权力者应该避嫌的心态刻意互相保持一定距离，像大壮这样执意和其他面壁者面对面交流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雷迪亚兹和罗辑才被大壮放到了他的拜访名单后列，毕竟这两位对于国际观瞻的重视程度并不高，特别是后者。

而雷迪亚兹迟迟抽不出时间，单纯是他真的太忙了。自从没了破壁人，智子监视面壁者的情报有很大一部分都到了大壮手里。

大壮知道雷迪亚兹本人比希恩斯这个纯学者出身的面壁人更投入地研究自己计划的科技成果，把自己视作科研团队的一份子，甚至又捡起了他的大学专业核物理内容开始钻研。

除此之外，毕竟他是面壁者中唯一现任官员被任命为面壁者的特例，所以在他离开后，本就很大程度靠他个人威望稳定的委内瑞拉国内局势，甚至松散的南美国家联盟都还有一堆事务需要他半公开地远程处理遥控，这让雷迪亚兹每天平均工作时间达到16个小时，是最累的面壁者。

幸好看上去他的身体状态和他的意志力同样强大，大壮想想要是自己遇到同样的情况，估计撑不了一周。

不管怎样，这段时间中至少希恩斯那边传回消息，他和惠子达成了共识，可以保证他会有足够动力推进脑科学和脑机接口的研究，至于细节，大壮想想就觉得充满苦情戏要素，于是没让智子详细汇报。

泰勒倒是完全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更沉默了一些，但大壮觉得他有一部分过于狂热的状态没有了。

就跟大壮承诺的一样，他在等待期间筛选了些量子计算机相关的理论碎片出来公开，而纳米材料的应用副产物也逐渐在生物临床实验上展现效果：更精细的工具让基因工程等也迎来了突破，虽然距离拿出成果还有一段时间，但又一个学科的科研人员找到了丢失的未来。

终于，大壮轮到了和雷迪亚兹交谈的时候。会面地点在雷迪亚兹的地下室，此时的雷迪亚兹已经患上了恐日症，白天几乎都在这里度过。

房间里的通风系统完备，让大壮想起自己为防基因武器袭击时无菌室里那种嗡嗡声。不过他房间里常年散不去一股薯片味儿，雷迪亚兹这儿则是雪茄的呛人烟味。

房间不算逼仄，甚至设施俱全，但雷迪亚兹特地留了一面墙露出地下室的基岩。其实现代这种地下室都会有很厚的混凝土等加固，但雷迪亚兹执意开了一面墙露出岩壁。

“这让我想起战时岁月的地道，和我敬仰的那些为理想奋斗的前辈们。”某次听证会里西方代表在大壮身上质问碰壁后将矛头转向雷迪亚兹，找茬般询问雷迪亚兹为何在地下室留基岩，雷迪亚兹如此回答。

这回答暗指南美各国对西方殖民世界的抗争和雷迪亚兹亲自带领的对美国的反侵略战争，支持雷迪亚兹的一方认为这是面壁者为人类将到来的终极战争做出觉悟的提现，反对雷迪亚兹者则指责他仍在用对抗思维看待世界，分裂人类。

只有大壮知道那是他精巧的伪装之一，利用自己曾经的国际形象误导所有人的思考方向，隐藏他的真实计划。

“面壁者陈，你好。”雷迪亚兹从一大堆资料里抬起头，简短地跟大壮打招呼。

“你比预定时间早到了半小时，本来我还有空换一身衣服去门口迎接你。”他掐灭只吸到一半的雪茄，很明显看到了大壮和柯颖不适的表情。

雷迪亚兹现在正穿着一件花衬衫，敞着胸膛露出他厚实的上半身，像是某个南美街头常见的退休镇民。这副模样从未出现在媒体镜头前，这不是一个政治铁人该有的形象，但雷迪亚兹似乎并不在乎在大壮面前表现出这一面。

“说吧，面壁者陈，我的计划遗漏了什么？”他一边整理堆满文件的沙发一边发问，声音平静，然后请大壮二人坐下。

“呃，其实雷迪亚兹先生，您的面壁计划离最优解是最近的。”大壮没想到雷迪亚兹愿意这么跟他说话，毕竟无论是本性还是在对外的形象塑造上，雷迪亚兹都表现得像个暴君，但现在他正用最理智最平等的那一面对待大壮。

“表面那个还是藏起来那个？”他不客气地坐在大壮旁边，近两百斤的体重让坐在沙发上的大壮感觉一阵冲击。

“两者在实际作用和战略思路上应该都会分别发挥很大的作用。”原作中雷迪亚兹的超级核弹成为了罗辑启动威慑的备用方案材料，而他的水星坠落计划本质和黑暗森林威慑一样是在以文明的毁灭做筹码绑架三体人。

区别在于雷迪亚兹的计划只摧毁太阳系，而黑暗森林威慑将三体行星一起绑架了。

“。。。只可惜在可行性上很难完成。”大壮诚实地评价道。

“这样。”雷迪亚兹若有所思，活动着脖子问：“三体人的情报还是你的‘预言术’？”

雷迪亚兹对大壮的预测来源感到好奇，但大壮不想解释：“我没什么预言术，雷迪亚兹先生，其实您也很清楚这个结果，再给您四个世纪，您也得不到执行您计划的力量。”

“总得试试。”雷迪亚兹闭上眼睛，但脸上的表情依然紧绷，并不像放松或泄气。

大壮怀疑他已经在构思新的“绑架地球”的计划。

大壮也好奇为什么雷迪亚兹为什么这么笃定大壮的预言能力，后来突然想起自己为了卖人情送给雷迪亚兹那个微型核弹，而当时几个面壁者应该不知道其他人的计划。

当时的不成熟让大壮暴露了一点，不过还好，在可以补救的范围内。

而且为此，雷迪亚兹现在对大壮情报的信任度更高，这说不定算是塞翁失马。

“其实我是来规劝您这样一件事的，要是有其他人——虽然不太可能了，但是如果有其他人发现了您的真实计划，请一定要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