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田大年家闹出的动静不小,从山上活抓了那么多长相奇特的动物,后来几天又听说田大年带着几个孩子去了府城专门卖那猎物呢,可这猎物到底卖了多少钱,却没人知道。
有人说那长相奇特的动物不过就是只羊的价格,几只也才十几二十两。
也有人说那玩意儿长相奇怪,兴许能卖上高价,但最多也就百八十两。
但不论哪一个,都能让村里人轰动了。
毕竟,不说百八十两,就是十几二十两,那也比一般人家的家底子要丰厚。
村里听到风声的人家,全都变得好奇起来,刚才这些妇人聚在这里就是在议论呢。
不曾想,他们议论着的时候,正主就出现了。
王婶子向来是个嘴里藏不住话的,这才凑上来想打听打听。
“谁说的?”
田大年眼睛一眯,“婶子啊,那玩意儿再咋说也就是个猎物,你想想山上猎来的野猪才多少钱?别说我家抓的那些猎物还没有野猪肉多呢,您说是不是?”
王婶子一拍大腿,“可不就是这个理,我跟她们这些老娘们说,她们还不信,啥金贵东西呀,几只就能卖百八十两的——”
王婶子的眼睛滴溜溜乱转,又嘻嘻笑问了一句,“那大年,那你跟婶子透个底儿,你们家拉出去那几只卖了多少钱?”
“婶子,那玩意儿再值钱也不可能一只卖出去百八十两啊——”
“是是是,我也是这么跟大家伙说的。”
王婶子附和几句,不依不饶的一再追问。
田大年见躲不过,只得含糊其辞,“其实也没卖多少钱,跟羊的价格差不多,人家买了也就是图个新鲜而已。”
“哎哟——”王婶子激动坏了,“那也能卖十两八两一只呢,你们家后院可还有二十来只,要是都卖了,那也是几十上百两呢。大年啊,婶子就说你小子是个有福的吧,看看,婶子这眼光没错,这不——家底子一下就起来了啊,真让人羡慕。”
几个妇人羡慕的目光全都集中在田大年身上。
田大年有点如芒在背,“但也不能都卖那玩意儿啊,我和我媳妇儿商量了一下,想留下几头,自己养着,也算是个长久之计,你也知道我们家孩子多,老大转了年就十六了,也该说的过媳妇了,下边小春和木头是一对双,再过两年也该说婆家的说婆家,娶媳妇儿的娶媳妇儿,家里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就是现在挣了一点估计也不够干啥的。”
一说起这个,王婶子就颇有同感,“谁说不是呢,家里孩子多,花银子的地方确实也多,都不容易!”
王婶子一辈子生了四个儿子,如今四个儿子都已成亲生子,孙辈儿加在一起七八个,也算是一个大家族了,所以一提到人多费银子,王婶子那是深有感触。
田大年见好就收,“行,婶子,没啥事儿那我就先走了,我找找常青有事儿呢。”
“行行行,那你去啊,赶明儿有空,叫你媳妇儿到我家串门。”
田大年双手插进袖子,朝着石头上坐着的其他妇人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快步匆匆,向村北头走去。
王婶子神采飞扬,仿佛打了胜仗的大将军一般,“听见没?你们这帮人啊,背念叨叨咕咕的挺厉害,谁也没个准信儿,哪像我有啥说啥,听人家大年说没,那可是几十两银子呢,我就说吧,若不挣个几十两,他田大年哪里舍得银子又是买马又是买车的。”
另一个妇人语气里满是羡慕的说道,“哎哟哟,田大年这回可算是发财了,王春花以后也有好日子了。”
王婶子却叹了口气,“发财是发财了,可是这银子也不过就是过过手,没听大年说嘛,家里用钱的地方多着哪,你们是不知道家里人口多孩子多的苦处,唉,行了,我也得回家去了,大家都散了吧。”
一时间,刚刚还处在一起的五六个妇人,全都做鸟兽状散了。
而走远了的田大年则长舒一口气,还好,小闺女事先就给他打好了草稿,早就告诉了自己该如何应答,说挣了多少银子。
要不然被一帮妇人缠上问东问西问这问那,还真是麻烦。
自家三只羊驼就卖了三千两高价的事,小闺女早就嘱咐了,是绝对不能在村里宣扬的。
闺女说——这叫做“低调”。
他懂,不就是闷声发大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