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气消了就好了。江采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抓住这个念头。
他不能再放手了!
江采忽然想起什么,一时激动,呛到喉管,又激烈咳嗽起来,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
江为着急安抚他,“你别急,怎么了?”
江采捂着嘴,咳出一滩血来。
暗红的血污,与白色的手帕相对比,刺痛人的眼睛。江为眼睛里一下飙出泪来,“少爷……”
江采全然没有听见似的,反而很亢奋,吩咐江为:“福珠呢?福珠还在府里是不是?你把福珠找过来,送到永安侯府上去,送到她手里!”
他紧紧抓着江为的肩膀,说罢又是一阵剧烈地咳嗽。
“去!快去!”
江为含泪点点头。
久娘的马车停在侯府门前,她下了马车,被身边的丫鬟搀扶着。她们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她笑得极为高兴。
那一低头一抬眸的神态,和阿九全然不同。
可怎么能不同呢?
江采死死地盯着她,试图从她面容里找出一些什么。他们之间,隔了一条街,隔了半里的北风,江采费力地在记忆里搜索着。
终于——
他在记忆里找到了一些相似之处,他为这发现高兴。他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他伸出手去,似乎想要触碰阿九。
可是面前的人,伸出手,交到了另一个男人怀里。
男人揽过她的肩,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动作亲密无间。
她笑了起来。
笑容刺痛了江采的心。
转念又安慰自己,她只是在生气,等气消了就好了。
他这样想着,斜靠着旁边的车厢,心里平静下来。
江采的嘴角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正如从前阿九在他身边的时候,轻声细语地劝慰他似的。
江采闭上眼,就这么睡过去。
*
久娘与陈照非相携进门去,待行至回廊,久娘才松了口气,往身侧挪了一步。
她说起今日遇见叶玉珠之事,“从前她便是如此,趾高气扬的,好像人人都该让着她。”
陈照非收了笑,忽然正色问:“她从前打过你么?”
久娘被问得微愣,摇头:“推搡倒是有,不过没有动过手。”
她记忆里,叶玉珠是很会装可怜的。她即便做错了事,也能恶人先告状,叫
别人先听她的话。
她不知道陈照非为何忽然问起这个,“怎么了?”
陈照非似笑非笑:“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