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秘境之中并无什么值得昙昼花心思去找的东西,所以后几天除了时不时监视一下圣阁的人,就是教导易环佩练剑——个屁。
“师姐!起床了,都晌午了!”
“别吵,我再睡半刻钟。”
“……”
易环佩对这位师姐可以说是操碎了心,一想到以后自己可能真的是她徒弟就莫名心梗。
昙昼教人极为严苛,白日里需要易环佩自己识字背书。易环佩本就是农家出来的姑娘,在这个年代凡间女子地位并不算高,易环佩也极少学习过这些,一开始做起来十分艰难,但因为有文官留下教习的玉简倒也能做,只是需要花费一些功夫。
下午的时候昙昼终于是舍得起床了,她把床榻收回空间中,开始教导易环佩扎马步,一开始易环佩甚至都站不稳,好在她心性坚韧,总能咬牙坚持下来,待到她能彻底站稳之时,昙昼就开始让她一边扎着马步一边学习各种术法手诀变幻。
扎过马步,昙昼早已在空旷的场地内布置好各种木桩,以此来教导她身法。从开始摔个鼻青脸肿到后面逐渐可以来去自如,昙昼对她的评价更上了一层楼。
此刻的易环佩早已手脚酸软,用不上力,好几次差点摔在地上,昙昼就这么静静看着,在她第十七次要摔倒之时,她忽然开口道:“累吗?”
“累。”易环佩泪眼汪汪道,“师姐,为什么要学这些东西啊。”
“因为这是基础,万丈高楼平地起,如果你没有一个夯实的基础,楼层越高,坍塌越快。修行之事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简单的事情重复做,熟能生巧。”昙昼下意识说完这样一段话后陡然愣住,她忽然想起这段话的来处并不是她,而是她的父亲。
那时的她尚且年幼,正是贪玩的年纪,某日翻墙出去跟人打了一架,回来之后便被父亲拉到了书房耳提面命。
记忆中的父亲算不上多么的温柔,但也很少有那般的严肃时刻。于是昙昼一记就记了两世。
傍晚的时候,昙昼照例拿出凤归轻轻舞动,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她甚至以为是自己不小心伤了人,结果过去一看,人已经死了。
当然不是她杀的。
而是圣阁的人。
死的是个散修,修的也是剑术。他,不幸被一剑穿心,终结了生命。离世之际,双眼仍瞪得极大,那份惊恐如凝固的冰雕,永远留存。
圣阁的人,对剑修似乎有着难以言明的敌意。从最初与她相遇的那一刻起,这份敌意便如影随形。若非她反应机敏,便也着了对方的道。
昙昼将面前散修的尸体一把火烧了,像这些泥腿子散修大多是孤单一人,若是等人来收尸怕是要等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若是再不小心被那些妖兽吃了,反而不好。一把火烧了倒是最好的选择。
昙昼目送着圣阁的人渐行渐远,心中渐渐有了一丝明悟。然而,易环佩的惊呼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不悦地回头望去。
只见易环佩此刻正被一只半人高的妖兽紧追不舍,慌乱中朝她奔来。昙昼冷哼一声,拔剑出鞘,剑光闪烁间,唰唰——那妖兽猛地刹住脚步,地面上留下了四道深深的辙印。它四处张望一番,然后状若无事般蹦跳着走开了。
昙昼:“……”
易环佩:“……”
没见过这么怂的妖兽。
不过,这个念头刚刚落地,忽然一声兽吼传来,万千道声音争相应和。原本掉头离去的妖兽发狂似的朝她们重新奔来,尖锐的牛角就要刺中易环佩,这时,昙昼手指夹住剑柄一个翻转,剑尖邪挑向上刺入妖兽的咽喉,妖兽颤抖几下最终咽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