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知了……”
日头西斜。
定远门外,一条宽敞大道直通城内,比之前郊野那条官道还要宽出两倍有余,但饶是如此,却是人潮越发汹涌,几乎挤拥不动。
城门外事一条几丈宽的护城河,河两边皆住着普通百姓。
程羽与嘉菲随着人潮,跨过护城河上一座大木桥后,行至城墙边,在路旁立有一棵大柳树。
这柳树大的出奇,树冠如华盖一般覆盖了方圆几丈的地界,哪怕下方聚拢了一群人,都未出其荫之外,树荫下更有一群顽童在人堆里穿插玩闹。
“哎呀!这涌金泉还真干了不成?”
“可不嘛,早起我便看到水下去不少,目下都已能看到井底哩。”
“奇怪哩,这井不就紧挨着河么?怎就这般干涸了?”
人群中心处是一口古井,众人皆议论纷纷。
在嘈杂议论的人群之外,还站有一白一青两位文生公子。
‘程兄,定远门外的浓郁水行气息,就是从这座古井里涌出的,看来这座古井便是五行阵的水行阵眼。
眼下虽说井水干涸,但我法眼看去,玄黑水气依然还有残留,这京城所布的五行阵果真无妨么?’
嘉菲开着法眼神通向程羽传音道。
程羽并未作答,而是盯着丝丝缕缕的玄黑气息自人群正中飘摇升起,将其上方的柳树枝丫滋养的分外茂盛。
他扭头又看向城门前身着金盔金甲的两排武士,正审视着每个进城之人,有遇到可疑之人还要搜查一番,因此城门前显得更为拥挤不堪。
沉吟一二后,他向猫妖传音反问道:
‘嘉菲,你可还记得这京城的城门,往常都是由哪个衙门把守?’
‘额……这个我属实不记得了,当年我在京城时都住在内城,平日里从未单独来过外城这边,只随靖远侯或其爱妾从这门下走过几遭……诶!小狐狸你知道吗?’
胡灿儿闻听嘉菲又唤自己为小狐狸,心中暗恼啐骂几句,嘴上依然娇声道:
“早在隆泰之乱刚起之时,我胡家便速退出九州,避至西南一隅,而后再未涉足过京城地界,我哪里又能知晓?”
程羽闻言轻轻点头,胡媚子的话十分里他能信三分便已到头,因此对其本不抱希望。
至于嘉菲,就算她知道也早已是三百年前之事,此时早已物是人非。
对她俩所答,程羽多少心中也有数,因此在问猫妖的同时,他已在人群中寻到一衣着普通,面相端正的中年汉子,递给猫妖一个眼神后,便两步行至那汉子跟前,拱手一礼问道:
“兄台有礼。”
那汉子见程羽相问,且还带有几分外地口音,先是一愣,继而将程羽身上从头到脚看几眼后,急忙作个揖回道:
“这位先生好。”
“敢问兄台,这城门口的金甲卫士看去威武雄壮,仪表不凡,乃是平日里就驻扎在此看守城门的吗?”
那汉子闻言顿时恍然,压低声音道:
“哦,先生想必是外乡刚入京来做京官家的公子吧,那你初来乍到自是不知,往日里这内外城门啊,都是兵马司的丘八……额……兵丁把守,但有时也会换成金吾卫,今日里就是不知何故,一大早是由金吾卫开的城门,想是……”
说至这里,那汉子下意识向城门里瞄一眼,抬手挡住侧脸,又将声音压低三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