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杀只鸡给他吃的,小叶子几次对着那几只鸡流口水,都被她无意间瞧见了。
当时还觉得可爱,心里也暗暗地记下,过几天给他做一只解解馋。
没曾想,却到了他离开的日子。
“呦,孟家娘子怎么还在这儿呢?赶快回家去吧,你家昨晚被偷啦。你养的那些个鸡鸭被偷得连根毛儿都没剩,屋子里也被翻得乱糟糟。你家大郎人不知道哪儿去了,你那凶婆婆正站在院子里骂人呢!”
同村的两个妇人相携挽着竹筐,去村头河边洗衣服。见云裳一身狼狈地从村外回来,身边还跟着两个陌生男子,眼中立刻闪过一丝暧昧的光芒。
她们相互对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在这个封闭的山村里,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村民们的无尽遐想。云裳这副模样,再加上身后的两个大男人,自然免不了让人浮想联翩。
“孟家娘子你这从哪儿回来啊?昨晚你也没在家啊?啧啧,幸好没在家,不然被贼人偷走的就不仅是鸡鸭了。咯咯……”
“胡说什么,说不准孟家娘子在家,那贼人就不敢偷了呢。”
“这话不对,屋子里有个大美人儿,谁还去偷那些鸡鸭呀,哈哈。”
两个妇人眼里只有那冷俊不凡的墨璟晔,根本不顾云裳越来越白的脸色,话语间满是挑拨戏弄。
云裳忍下那些不善的调笑戏语,拔步向家的方向疾行。
“姐姐你慢点,你别急,当心摔着。”墨璟晔眼见着云裳脚下发虚,快步拉住她,眼中亦是染上焦急。
“我怎能不急?家里糟了贼,婆婆也被惊动了,我得赶快回去。”云裳挣开他的手,执意往家走。
两个洗衣的妇人,眼看着两个男女当众拉扯,眼睛里立刻冒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亮光。
连衣服都不洗了,挎着筐子跟在后面去看热闹。
还没到家门口,就听见婆婆哭天抢地的嚎骂声。
“究竟是哪个天杀的,敢来偷我孟家的东西!”孟母的声音洪亮,在空中回荡。她双手叉腰,胸膛起伏不定:
“吃了我的鸡鸭,也不怕骨头卡断了你的喉咙!”她继续怒骂着,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对偷盗者的诅咒和怨恨。
“王八蛋烂舌头的狗东西,连我家的东西也敢偷!若让我查出是谁干的,我非挖了他家的祖坟,让他永世不得超生!”孟母的怒骂越来越激烈,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宣泄出来。
她的怒骂和诅咒激昂回荡,引起了不少村民的注意,更引来不少看笑话的。
这孟母年轻时就守寡,接起死去丈夫的营生,养猪杀猪卖肉过活。带着儿子辛苦度日,为人又泼辣不讲道理,跟她说话都要多加小心,稍不注意就挨一顿骂。
时日久了,除了找她买猪肉,剩余时间,根本没人愿意搭理她。
此时看她站在院子里骂得唾沫横飞,围观者都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
“娘,您怎的回来了?快进屋去歇歇吧。”云裳是一个要脸面的人,眼见那么多人在看她家的笑话,只想安抚了婆婆,再做打算。
谁知,孟母一肚子气没地儿撒,看见云裳从外面头灰头土脸地回来,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就是一巴掌。
身子娇弱的云裳被一巴掌打得跌坐在地,面颊上顷刻间浮起清晰的指痕来。
“你这个扫把星,还知道回来?我问你,昨晚下大雨,你不在家,去哪儿胡混去了?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是个死人吗?家里被贼翻得乱七八糟,你还跟野男人出去鬼混,真是反了你了。”
这一巴掌不仅打蒙了云裳,更看懵了俞嘉,不禁迈步出去,想要教训一下这个凶悍的老太婆,却被墨璟晔暗暗拉住。
俞嘉眉宇间充满了困惑,转首看向王爷。
而墨璟晔,他的脸庞如同冰雕一般,没有丝毫的温度。然而,在他深邃的眸底,却隐约捕捉到一抹难以察觉的不忍。
如她所说,这是她的家,她的丈夫,她的婆婆。
无论如何,都是她应去面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