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也只有当事人能说个仔细,所以哪怕吴锡平已经快要哭晕过去好几次,也只能在尽力平复之后老实回答:
“八日之前走的,昨日晚间才回来。。。。。。。”
中年衙役面上露出思索的神色,内里恰好有一个负责勘察验尸的仵作出来禀告:
“捕头,查明了。”
“床下那尸体是个七八十岁的男人,发须皆白,大概死了得有四五天了。”
男人?
男人!
叶青釉一愣,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吴锡平,吴锡平眼中蓄着的泪水正在打转,一听这话,眼泪是落下了,但嘴角却是终于扬了起来!
吴锡平胡乱的擦着眼泪:
“太好了,太好了,不是春红!”
这话怎么能在仵作们面前说。。。。。。。
叶青釉扯了对方一把,吴锡平却是不管不顾,大笑了几声,这才扶着墙壁呕,一直呕到出了好几口血痰,这才软软的跌坐在地上,有了些‘人’的模样。
那模样不单是叶青釉和单拓瞧了叹气,连带着不少关注这里的差役都在叹气。
被称为捕头的中年汉子挪开了视线,这才道:
“让街坊领居来认认,看看是不是这家的老人。”
“算了,也不用认了,哪有人会把外人带到家里杀,而且屋里还有那么多的屎尿。”
底下有小差役立马捧了几句臭脚,顺势将这家人姓甚名谁,多大年纪,各种情况一一道来。
捕头露出几丝受用的神情,但多年的办案却也没有让他失了神智:
“你说这家的媳妇是后娶的,男人的脸上还有一颗大痦子,是吧?”
底下的人连连应声,捕头想了一圈,算是有了决断:
“我瞧着这案子没准应该和县城外前两日那庄案子有关,直接带几个街坊领居去义庄看看那个只剩下一口气的人是不是这家的当家男人。。。。。。”
“如果是的话,两案就并案,然后再将带着银钱奔逃,还敢伙同奸夫打伤丈夫的陈氏赏金加上半吊钱,嗯,杀这家老人的事儿一个人没准不够,奸夫也加。”
两案,并案?
陈氏,奸夫?
不明城外之案的吴锡平等人一头雾水,叶青釉的脑中,却是灵光一闪,有了一个说出来有些让人难以相信的猜测——
陈家老爷子常年吃药,春红的爹也游手好闲,一家子哪里能攒到足够做陈氏奔逃盘缠的银钱?
除非。。。。。。
这个家有意外之财,而且得钱的时间,就在最近。
因为若再往前一些,这家该穷还是穷,陈氏也没有做过卷银钱的动作,偏偏是现在。
偏偏,是,现在!
春红这么个风华正茂,又有些容颜的小娘子,在家里消失,而后家中突然有了一笔银钱,能让陈氏带着银钱逃跑。。。。。。
家中原本还能勉强算是当家人,应该负责保管银钱的老爷子还死在了家中,甚至尸骨还被藏了起来。
老爷子四五日前死去,两三天怎么也该有味道了,况且家中没了一个人,春红他爹还能不发现吗?
没准就是他发现之后,这才追了上去同陈氏和奸夫有了搏斗,被打伤,所以才到现在还躺在义庄里。。。。。。
叶青釉越想越心惊,越想越难过。
因为无论怎么想,怎么算,这一切的猜测都有一个绝对的前提。
那就是——
这一家子,其实都知道,春红被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