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越大公子说没钱的事儿好像确实是真的
真是想不到,原先掏钱掏的爽快的越大公子也有捉襟见肘的一天。
叶青釉擦了擦头上的汗,在抬头时候,看着身边熟悉的环境,莫名就有些心虚。
毕竟,这屋子仔细说来,其实都是用越大公子的银钱置办的。
不,倒也未必真是捉襟见肘,而是在现钱不通的情况下,完全没道理如此开销,或者说,比不上一个总所周知毫无后台的制瓷匠人。
尤其是这匠人唯一能指望的靠山远去,无异于案板上的鱼肉,谁来都想啃一口。
柳府意动,而若真的货物被劫,或压根就是她家宅被劫,瓷器这种东西想要转手倒卖,也必定会留下痕迹,用以寻踪。
叶青釉一颗心缓缓的沉了下去,越缜终于是将那枚小小的戒指放进了自己的袖带之中:
“小娘子原先不是说想外售瓷器吗?先让你的人手跑几趟安安稳稳的商道,届时我离开龙泉,暗中蛰伏,将我的人手替换掉小娘子的人手,看看能不能引蛇出洞。”
这言语像是在商量,可又不像是在同人商量。
因为任谁都心知肚明,两人身份之悬殊,叶青釉从没有说不的余地。
叶青釉垂首呆坐木椅之上,好半晌才抬起头,喃喃道:
“大公子有把握柳府一定会为财生事吗?”
越缜颔首,许是见叶青釉目光灼灼,轻笑着添补一句道:
“确实有个贵人要来,不过我同柳家说的是,陛下会微服亲至。”
微服亲至,那可就是接驾。
不会有人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或者说,哪怕掏空家底,也得将明面上的功夫做好。
越缜微微弯了弯唇角:
“我为秉持陛下之性,特地同他们说贵人不喜奢,让他们从其他地方花心思,如此一来,要花的心思就更大了。”
知道这些谋划很厉害,但倒也不用笑成狐狸样
叶青釉心中嘀咕一句,沉吟半晌,脑中思绪万般纷杂,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愿为越公子驱使,只请公子留刘老先生一条性命。”
叶青釉被自己的想法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半晌才勉强将身上倒竖的汗毛给按了回去,一字一顿的斟酌着问道:
“斗胆敢问大公子一件事”
“柳府的账目,是不是非常有问题?”
越缜原本捏戒指的动作停住了,他没有回答,可叶青釉半点儿都等不了,空气沉重许久后,她仍然硬着头皮问道:
“譬如,敛财之速,远远大于明面上奢靡的开销,但,如今府中却呈明显的颓废之势,分明是钱财已经空空”
柳府大贪,这是越大公子说的。
奢靡是肉眼看到的,但叶青釉前世也是见过繁华的人,不信这种程度的奢靡,其他富户,或者大官家中会没有。
而颓废之势
虽然其他地方暂且还看不出来,而且越姥山上还在大兴土木,不过柳二公子此人,却揭开了颓势的一角。
那么,多入少出,钱财为什么还是入不敷出呢?
说明柳府还有一项或数项极大的开销。
比如,同那些残党仍然有往来
“呵”
越大公子无奈摇头,既不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说什么来着,小娘子总会知道的。”
这言语中的意思,虽然没有直接说出叶青釉的猜测,但其实就是承认了柳府的账目其实是相当有问题。
难怪,从一开始的查贪墨,查着查着会注意到了刘老先生师承下来的画卷
叶青釉被这个回答惊住,一时间有些头皮发麻,半晌之后才吭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