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大理寺待了十几年,大大小小的案件也接过不少,能被他说成棘手的事,应当是件大案……或者是牵扯到了京中权贵。
“可知是什么事?”华霖问流苏。
流苏也不是很清楚,低声说:“郑护卫在老爷耳边低语了几句,老爷脸色看起来就不大好了……奴婢进去奉茶的时候,隐约听到皇子遇刺什么的,别的奴婢却不知道了。”
她朝华霖屈了一下身,“奴婢还得去给夫人回话,就不与二爷说了。”
皇子遇刺……这确实是件大事。
华霖不敢留她多说,等她走了,华霖就与赋春说:“皇子遇刺外头必定会传出风声,你去帮我打听一下遇刺的是哪位皇子,又是在何处遇刺的。”
二爷怎么好端端地关心起朝政来了……赋春很是不解,杵着好半天都没动。
华霖无奈地叹道:“我是怕父亲卷进朝堂争斗中去……新帝登基以来。朝政一直是由李辅矩把持,皇上并没多少实权。最近我听池三说,皇上似乎有意打压李辅矩,想亲理朝政。李辅矩不是良善之人,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这次皇子遇刺,恐怕就个开端……”
赋春哪里懂得分析朝堂局势,不过听二爷话中的意思,老爷这案子甚为棘手就是了。
他低声应是,“小的这就去外头打听。”
华霖点了点头,沉思了片刻。就往沅芷院的方向去了。
一个人等着也无聊。倒不如去四妹房里瞧瞧她在做什么。
华槿正拿着册子,在小库房里整理东西……二哥生辰将近,华杋也差不多要出嫁了,她得挑一两件像样的给二哥当生辰礼和给华杋添箱。
给华杋添箱的东西倒是好办。拣库房里好东西拿就对了……华霖的生辰礼却把她给难倒了。
二哥不喜欢金银玉饰。文房四宝他又不缺。她所能想到的新鲜玩意在二哥眼里,早就见怪不怪了。
华槿在库房里发起愁来,紫菱就进来回禀:“二爷过来了。这会儿正在西次间喝茶。”
他身上还有伤呢,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华槿有些疑惑,“二哥可有说找我做什么?”
紫菱摇了摇头,道:“奴婢也不知晓……不过二爷没带赋春,估计只是想来和小姐说说话儿吧。”
她将华槿手里的册子收了,笑着说:“二爷生辰还小半个月,小姐也不必急在一时,这会儿天也黑了,仔细别伤了眼……”
她朝华槿福了福:“二爷这时辰过来,估摸着是要在沅芷院用晚膳了,奴婢去小厨房瞧瞧膳食好了没有。”
倒跟她房里来了贵客似得……华槿失笑,却还是点了点头:“让凝碧帮忙做吧,二哥喜欢吃浙江的菜式。”
紫菱笑盈盈地点头:“奴婢省的。”
华槿进去的时候,华霖正在打量她房里的摆设,以前她每间房都能看到有插着梅花的景泰蓝莲梅瓶,就算不开花了,也会让丫鬟剪其枝桠,摆着应应景儿。
如今房里倒是瞧不见半个莲梅瓶,摆的都是些冰冷冷的器皿,反而少了几分生机。
“二哥这么盯着我房间看做什么?难不成有什么不妥?”华槿看他这副认真打量的模样,就笑着问他。
又不是没有来过她这儿,怎么今日好奇起来了。
华霖回过身,看着她笑:“不过是觉着你房里冷冷清清的,似乎少了点什么。”
华槿饶有兴致地问他:“那二哥可看出少什么了?”
他招华槿过来坐,笑着说了两个字,“盆景。”
话音刚落,就看到四妹眼里有悲伤一闪而过,样子看起来也不大欢喜……
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他刚想开口问,就看到她神色又恢复自然,含笑与他说:“我只是不知道要摆些什么好……二哥主意向来多,不如您替我挑挑?”
华霖莞尔,“吊兰、杜鹃、文竹这些都不错,而且花房也有。”看到她刚刚的神色,却半句也不敢说梅了。
华槿听了就笑着说:“既然二哥觉得不错,那赶明儿我就让紫菱去花房讨些过来摆在房里应应景儿。”
华霖点头,丫鬟奉了茶上来,他端着喝了一口,这才轻声说:“其实我过来,是有事想和你说……我适才在来的路上遇到了父亲身边的流苏,她和我说,父亲因为皇子遇刺的案子入宫了。”
华槿听了就有些紧张,低声问二哥:“父亲是要进宫去查案还是别的什么?”
华霖没想到她一句话就切中要害,稍稍有些惊讶,“你怎么会怎么想?”
因为前世父亲入狱,也是打着进宫办案的旗号,最后却再也没能出来……这次皇子遇刺,算时间父亲不会有性命之忧,但会不会有别的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遇事多想几步,总归不会有错……不过这些话可不能跟二哥说,便笑了一下道:“我看二哥神色凝重,若是寻常的案子,二哥必定不会如此……所以才这么问。”
华霖半信半疑,把流苏对他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华槿,还说:“父亲匆匆忙忙就走了,我这才会担心,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我已经让赋春去外面打听了,相信很快就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