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也许都有不愿说的故事,更何况他们是今天才认识的同事,人家说到这个地步,已经说明这个人心里的坦荡!
想到这里,崔珏也不再多想,笑着对书凡道:“书凡困不困,有没有什么想做的,崔珏哥哥陪你。”
“不困!”书凡开心地站起来摇摇头,道:“书凡……画画!”
“好!画画!”崔珏站起身满屋子的找能画画的东西,书凡雀跃不已地跟在后面,跟个乖巧的小巴狗。
刘鹏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人毫不客气的在别人家里翻来翻去,只能摇头叹气。
喝了杯仍冒着热气的香茶,吃了一口书凡雕的兔子梨,他心里不由得想:当初决定回国加入海城刑事罪案调查科,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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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海城大学只有大道上昏黄的路灯还留有光亮,一栋栋老旧的教学楼只有三三两两的窗口透出明亮的光芒,在一片昏暗之中,竟带给人一种莫名的阴森之感。
往日里十点之后便是一片漆黑的西边大操场,此刻却是不同于校园内昏暗的环境,四盏明亮大广场日光灯照射着每一个角落,让黑暗无所遁形。
案发现场的主席台下,海城刑事罪案调查科法证组的成员在这里也打上了探照灯,照在地上的一滩早已变成黑褐色的血迹上。
“怎么样?”林樾站在一个法证人员身后,问道。
“确实有好几种不同形状的血滴,我会分别取证,回去检验一下。”那人把动作熟练专业的将取样棉签沾上几个标注了数字的血滴,然后将棉签放入试管内盖上盖子,再标注好相应的数字。
“好,这里很多的东西都被早晨发现死者的运动爱好者破坏了,取证有些困难,因此上午市局的法证组送过来的证据很有限。我本身是想明天上午上班后再带你们过来的,但是今晚突然发现了一个疑点,不敢耽误,要辛苦你们熬夜取证了。”林樾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笑着道。
“没事儿。”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调查科的老人了,彼此之间相互配合的工作都有了默契,林樾做事最是认真缜密,但是也正是这样才能屡破大案奇案,“大家都是专业的法证人员,该怎么做都很清楚的。”
那人理解地耸耸肩,转身去安排手下的人分散案发现场各处继续取证。
林樾见这边已经不需要担心,便转身看向自己身边的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老人,这是海城大学专门负责这个操场开门关门的老人,这里的钥匙平时都放在他那里。
“老大爷,我想问一下,大门的钥匙这一段时间是不是一直都在你身边?”林樾问道。
老人家也知道自己负责的事情出了问题,早就吓的不轻,这会儿大半夜又被警察叫起来开门搜集证据,心里更是惴惴不安,说话都紧张的不行:“当……当然了,我一直都很小心的保管的,不……不敢出错的。”
“嗯!”林樾点点头,看出老人的紧张,于是放缓了神情,继续道:“那么这个地方除了刚才我们进来的正门以外,还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进入的?”
“有的。”老人点点头,伸手指了指操场的四个角,也就是安装了广场灯的四个地方,“那里各自都有一个门,不大,只够学生两队走入,是以前开运动会的时候仪仗队入场的地方。还有主席台上面的那个门,那里可以通到后面的一个体育运动中心,那是外面的人租了咱们学校的地方开的,平日里只有周六周日学生来上课的时候才会开那个门让学生下午进来锻炼。”
林樾跟随他的手看了看几个地方,眉头微蹙,想了一下后,他接着道:“这样吧老大爷,我们的取证也还需要一些时间,您就先回您休息的地方去等着,等到需要关门的时候,我再派人去喊您。”
看门老头大概也没有想到警察也有这么温和和善的,愣愣地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的朝着操场大门走,没走出多远,他又突然返回来,把手里的钥匙递了过去,“那个,那四个门边上都有一些小房间,以前是提供给运动员换衣服呀,放运动器材的。不过现在咱们学校基本上都是博士生,他们都是搞研究的,这些房间也都废弃了,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帮助,不过钥匙都在这里,我做了标记。要不然,你也去看看吧!”
林樾对于老人突然的行为也愣了一下,伸手接过钥匙,看着原本戒备神情的老人突然笑呵呵的转身走了,不觉疑惑。
身后一直沉默的闵行缓缓靠近,开口道:“师兄对人好,别人自然也会回报你诚意的。授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这是你教我的。”
林樾回过头,看着自己那个一贯沉默淡然的小师弟,在夜晚也晶亮的眼神里充满了认真,不禁笑起来,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道:“你呀!平日里让你多休息好好照顾自己你倒记不住,这些话倒记得清楚。”
说完,摇着手里的那串钥匙心情出奇愉悦的朝着操场边的小门而去。
他身后,闵行垂着头揉了揉适才林樾手放的地方,低声喃喃道:“你的话,我总是都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