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霸和泉山分别带人驾船向两个方向疾行,赵雷也只得分兵追击,江面极宽,难以形成合围之势,张霸的船虽比楼船小,但占了启动快转向灵活的便宜,居然把自后追击的楼船甩开了近百米。但正前方赵雷也布了船只进行拦截,一时之间,张霸被前后夹击,虽是子时,但月光皎洁,江面之上的船只全无遮挡,一轮羽箭如同雨点般直射而来,不停有人中箭倒下。
“再加速,向左侧转,避开前方船只,不要暴露在射程之内,从了望口回击!”随着张霸的命令,船只灵巧的转了约15度,又一轮箭雨大半落了水,还有一些直接钉在了船舷之上。
“将军,我有个主意!”一直跟着张霸的彦青低声道。
张霸此时已走到船尾,他一边搭弓对着速度上来后已越追越近的楼船,一边道:“彦青有何妙计?”
“给我几个水性好的,等我们和前面的船再靠近些,下水将它弄沉!这样,旁边船只必来救援,再让风枞带几个高手,混入落水之人中间,换上他们的衣服,混乱之中,救援之人难以分辨敌我,等风枞他们上了船,控制舵手,等楼船接近时,开船撞击。”彦青道。
“好,你去安排!”
……
正月十八,朝晖还未及穿透江上晨雾,汉江之上雾霭沉沉,视线可及不过十几米之距。
张霸等人依旧在艰难的迂回前行,原本应向下游撤走的泉山居然亦在张霸的船队之中,只是经过两日两夜的鏖战,现在他们只剩六艘船,人员亦死伤过半。
赵雷布置拦截时,主力放在了下游,故而泉山行出没多久便发现,凭自己无法突破包围,便当机立断,调转航向,与张霸并肩作战。同时也可将赵雷布置在鱼梁洲的楼船引开,给自东城门撤出的兄弟们挣得更大的逃生机会。
赵雷手里共有楼船两艘,其余各色船只五十余艘。
彦青与风枞配合的那一计果然奏效,将追击的楼船左前侧撞出了一个裂口,只得暂时靠岸整修,为张霸一行夺得了一线生机。
只是在江上与赵雷周旋了两日,围追堵截之下,前行不过才十多里,张霸一行已是强弩之末,弹尽粮绝。
泉山被流矢射中左胸,生命垂危,张霸右腿受伤,行走困难,彦青亦在下水一战中受了内伤,一直反复高烧,人有些昏沉。
“知离怎么还不到?”彦青已有些心焦,难道竟无法将张霸安全送出?该如何去见公子?
“风枞,将军呢?”
“我们的船刚好被团雾遮挡,暂时安全,将军去休息了。”
“扶我去船头看看!”彦青将贴身收藏的陶瓶取出,握于掌心。
江面之上,果然是一团一团的浓雾,阻挡了对方的攻击,可也因无法分辨方向而使得他们不敢随意行船。
彦青心里默算了片刻,道:“风枞,我相信知离一定可以赶来,我等不及他的确切消息了,还是要麻烦你!”他将手里的陶瓶交到风枞手里,“你从水下潜到敌船处,将这里面的液体撒到舵楼上,我记得他们速度比较快的也就是十来艘,尽量都撒上!拜托了。”
风枞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脱去外衣,露出里面黑色的水靠1,自船舷翻下,无声无息的入了水,如同一条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