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岍月也笑了起来,坐在了绍渊的对面,道:“竟真的是安西候,失敬失敬!你们这是……从何处过来?”
“听说上古圣人伏羲葬于南郡襄阳的岘山之上,特来寻访凭吊一番。不敢耽误大人的公务!”
“赵大人让我等沿途征召民船,侯爷你看?”
绍渊有些为难,柳辰道:“大人有令,本不该推辞,只是公子在山上受了凉,旧疾有复发之兆,这才匆匆行船,想到南阳的华仁堂求诊。”
“怪不得侯爷面有病色,只是我这也是上命,身不由己,我这里兄弟又多,若是……我也无法向上官交代。”霍岍月更加为难的样子。
绍渊收了脸上的笑意,淡淡的道:“朝廷何时有了这样的规定,可以不顾实际,不顾他人意愿强行征用?莫说我还有个小小的爵位在身,就算我只是一介平民,校尉大人此言也甚是不妥!”
“下官也是身不由己啊,”霍岍月叹了一声,抱拳向着长安方向拱了拱,“都是为了效忠陛下!”
绍渊冷笑了一声:“陛下宽仁慈爱,本侯蒙圣恩被召见过几次,陛下所赐,从来都是为官者如何爱民,如何施德政,你却说如此强行征船是为了效忠陛下?”
“侯爷,下官不是这个意思!”霍岍月没想到此人如此强硬,态度便软了下来,“还请侯爷体谅我的难处!”
绍渊掩口低咳了两声,道:“小顺,让人将所有物资搬到这艘船上来。校尉大人,你看这样可好?”
“多谢体恤!”霍岍月知道左沐安退了一步,愿意交出一艘船,很是高兴,却又道:“实在不好意思,下官还要冒犯侯爷一下,可否将符牌借在下一观?”
绍渊颔首应允,柳辰便回了舱内取来安西候的铜质符牌。
霍岍月看过之后,双手还给了柳辰,口称多谢。
绍渊道:“还请霍校尉给我留一个凭证,万一我再碰到身负征船重任的大人,也能省得我再解释一遍!”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霍岍月自怀中取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竹牌,交到了绍渊的手里,“此牌还可以去太守府领回船只或者补偿金。”
“这船就当左某为朝廷尽绵薄之力吧!”
“如此,便不耽误侯爷赶路了!”
“霍大人,船上是什么人啊?不会是襄阳城里潜出来的吧!赵大人可是密令我们严查的。”
“益州的一个侯爷,身份无疑,你看到他身上穿的那件白色大氅了吗?顶你五年军饷,你观察他身边的护卫了没?都是自小开始训练,可以随时为主人去死的那种。还有他船上的布置,非常奢华!这样养尊处优的人怎么会搅到那样的事里去,他闲着没事干啊!”说着,他掏出一小袋钱币,抛给手下,“征船的补偿款,那位有钱人不要,你拿去给弟兄们分了吧!”
“谢谢大人!”
“唉,没有唬得住!还指着这个侯爷能让我发个小财呢,哼哼!”雀室之中只剩霍岍月一人时,他看着远去的船只,有些遗憾的自语。
绍渊的船已驶入了唐白河中,两船物资并到一起之后,吃水明显深了许多,特别是那两匹大马,甲板立即拥挤了起来。因着方向开始顺水,速度反而快了些。
绍渊和这霍校尉作了半天的戏,便又觉得劳累,想着今晚可以见到云儿,一定不能这样恹恹的,便服了药,强迫自己睡下闭目养神。
被选来的亲卫中的小头领卢锡,看了一上午的戏,一头雾水,此时见先生回了舱,便来向柳辰打听。
“少爷觉得赵太守围襄阳不是突发奇想,必然是有所准备的,樊城攻襄阳,水路最快,而樊城战船配置明显不足,荆州唯有唐河县有楼船训练营,设楼船将军一名,楼船校尉十人,查他们的底细也不是多难的事。”
“那么安西候又是?”卢锡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唐突,但心中又确实好奇。
柳辰神色一整,道:“今日在外人面前,你们作为贴身护卫,表现不错,只是,既然是少爷的护卫,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自己要明白,有的事情,是不该有好奇心的!”
卢锡听了,心中一凛,单膝跪地道:“请柳大哥责罚!”
“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