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渊,鑫云,柳辰三人早已等在小院。
入了屋,南歌向几人欠了欠身便退了出去,“我在旁边等着。”
“公子亲至,想必小姐已经……”木丹不曾行礼,对绍渊只说了这半句,便已泪流满面。
鑫云上前,将木丹拉着坐了轻声安慰,她曾数次随甄夫人入宫,与木丹有过几面之缘。
待她情绪平稳后,绍渊缓声道:“你出嫁后两月余,解忧被王莽秘密赐死,对外说是疾病故。”
“公子交代的事,小姐完成了吗?”木丹冷冷的直视绍渊,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绍渊挺直的脊背陡然一颤,似受重击般佝偻了一下,一边的柳辰下意识伸手去扶时,他已然又恢复了原有的端坐,“得你真心相待,也不枉解忧为你的一番安排……我交代的事,她完成得很好,非常好!”
木丹没有接话,那种自她入门便隐约的敌意似乎也消散了些,一时之间,屋里非常安静。
“小姐葬于何处?”过了片刻,木丹声音有些颤抖的问。
绍渊闻言,觉得心中一痛,已听得柳辰代为回答,“已由甄夫人做主,入了甄家祖坟,单辟祠堂供奉。”
“感谢公子特来相告,若无其他吩咐,木丹先告退了!”
见她莆一见面便要离开,绍渊有些失态的起身道:“且慢!解忧……不放心你……我想看看有没有可以帮你的。”平日的算无遗策,在这样一个小姑娘面前竟有些语无伦次。
“木丹不过甄府的一个婢子,当不得公子如此。小姐已经没了,再如何,她还能活回来吗?公子不远万里而来,究竟是想干什么?”
“我……”绍渊只觉词穷,得知解忧身死,便有着强烈的愿望,要见一见这个陪在她身边四年之久的贴身丫头,想更清楚的知道解忧在做这些时是怎么想的。故而,竟是放下襄阳要务,不顾大病方起,直接来了这扬州金陵邑。可此时,在面前之人的一问之下,竟无言以对,解忧已死,无可挽回。
绍渊觉得疲惫异常,又跌坐了回去,脸上显出了难掩的悲凉来,“解忧以一己之力,让朝堂陷入夺嫡之争,致使太子被废外放,皇帝病重无法临朝……你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我只是想听你多说说她入宫后的事情……她从我府离开时,还是个小姑娘……是我对不起她!”
被绍渊真实的痛苦感染,木丹又落下泪来,她知道在自家小姐心中,眼前的公子宛若天人,若她知道自己这样的态度,定是不快。
于是,她默默垂泪半晌,终语气平和的说起了入宫几年来的点点滴滴。
那一遍又一遍永无停歇的《流水》
那在无人之时难掩的郁郁与疲惫
那一颗颗“沐浴”吞服时的欢喜与决绝
……
院里,一小婢匆匆前来,对南歌禀道:“夫人,田家发现鸿娘子不在看戏,小婢说鸿娘子更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