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忧变化之大,是绍渊所未想到的。她已完全没有了当年的那种青涩怕羞的模样,出落的娇美动人。
“解忧长大了!”在道观的一个小小后院之中,绍渊含笑感叹。
“听说公子不日离开长安,解忧便任性了一回。明知相见不妥,我还是……”
“我既允你相见,便不会失约,解忧出宫不易。”
“公子近来可好?”
……
陪着解忧出来的栀子被眼前一幕吓得呆住。跟着荣华外出祈福之后,荣华说累了,要到后院中小坐,让护卫清场后,让他们守在了外面,只带自己入了院。眼前这三个陌生的男子,是怎么冒出来的?正要惊呼,那个高得像铁塔的男子一扬手,便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了。接着,更让人惊讶的事又发生了:荣华竟然对着来人,盈盈下拜。
等栀子回过神来时,只见自家主子和那个最清雅的青年,已错在了石桌之旁,相谈甚欢。
“下一步公子的布局需要解忧做些什么?”
“如果你想离开皇宫,我可让清乾帮你。”
“不,”解忧摇了摇头,“只有在这里,我才能帮助公子,我觉得我才有价值。公子不必相劝,我只想知道我如何做才能更好的相助公子!”
看着眼前这个如飞蛾扑火般的姑娘,绍渊突觉自己的残忍:因自己的天命之身带着身边的这些孩子们,走上这样一条不归路!
“我下一步会前往江陵,今年中元节之后,会再次攻打襄阳、樊城,夺取荆州。我要你在长安从旁协助,让王莽无暇荆州之失。”
“是,公子。”
“保护好自己!”
看着日渐西斜的日影,栀子顾不上两人的对话是多么的惊世骇俗,急得原地跺脚。
“柳大哥,请解了我侍女的禁制,她不会乱说的。”解忧的话音还未落,栀子已感觉浑身一松,自己焦急的声音已经响起:“荣华,不早了,该回宫了。”
解忧深深的望向绍渊,这是她从前从不敢的正视。
这一刻,绍渊突然读懂了解忧眼中的情意,悚然心惊。
“公子,能再奏一次《流水》吗?”
绍渊似有些无法面对解忧眼中的炙热,微微垂下眼帘,“你带了琴?”
“栀子!”
“是,荣华!”园中不起眼的角落,果然有一个琴盒。
苏顺帮着栀子将琴送到了石桌上。
绍渊低眉凝神,琴声已自指尖流淌。
解忧静静的听着,流水只奏了一半,她便站了起来,轻声道:“栀子,走!”
一主一仆,就这样离开了小院,不再回头,此时的解忧美得如同怒放的红梅,艳丽中难掩凄绝,院里的琴声,久久不歇……
绍渊很晚才离开道观,到家时,鑫云便觉他心情不好。跟着的两人,并不知为何,鑫云却隐隐猜到了。
所以,当绍渊问:“解忧对我的情谊,你知道吗?”
鑫云并不觉惊讶,她缓声道:“你在他心中,与旁人不同。你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带她回了自强院,于是她觉得人生最大的价值便是可以做对你有用的事。”
“可我不想因此害了她。我是希望她能帮到我,可我不要她用终生的幸福去作为代价。“
“阿渊不要自责,能帮到你便是她的幸福。”鑫云站起身来,将绍渊搂在怀中,绍渊的脸便贴在了鑫云的胸口,听着她心脏均匀有力的跳动,终流下泪来。
“我们明天就启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