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间的公孙述听得动静,推门又进得屋来,看见地上的一滩血污和榻上明显已失去意识的左沐安,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窃喜的表情。
“张先生,这是怎么了?”
“都别急,我来施针!”老先生没有回复太守大人的问话,沉声道。
“兄长,今日府上太乱了,还请兄长先回去,等沐安好些了,我和他一起去拜谢兄长。”左无忧对公孙述道。
“也好,你们照顾好沐安,我就不在这里添麻烦了!夫人还在清屏房里,你陪我一起去喊她!”说完,他对长随使了个眼色,道:“你就在外间等我。”
长随在院里,远远的看见任勋过来,他无意的走着,与他擦肩而过,然后行至正门旁肃立,等着自己的主子。
老先生留下药方,无奈的对无忧说:“左公子的病情突然恶化,老朽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唉……如果现在还有朱果就好了!”
回府后,公孙夫人把自己从公孙清屏口里听到的左府情况都告知了自己的丈夫,最后道:“左沐安是不是真的快不行了?左无忧两天都没有回房睡觉,只匆匆告诉清屏左沐安病重。此人如此薄命,果然不是良配!”
夫人离开后,公孙述和楼七又立到了书房内山水画的墙前,挑眉示意黑袍人。
黑袍人咧嘴一笑,右手打开,一枚小小的木质挂坠安静的呆在他的掌心,散发幽幽香味。
公孙述一努嘴,黑袍人将挂坠置于烛火之上,一会儿便化为了灰烬,余香也都散于空气之中,风过无痕。
“哈哈哈哈,左沐安到死都不会知道,他究竟为何突发旧疾,如此来势汹汹……就像司徒镇那个蠢货一样!你觉得左沐安可以撑多久?”
“有张先生在,如果左家不计成本,用上各种灵丹妙药,撑个两个月没问题,不过是苟延残喘,受尽痛苦罢了!”
“好,如果不让他受尽苦楚,怎么对得起我们这十多年所受的折磨!”公孙述突然面孔有些扭曲的说,“当年的事,与左毅何干?要不是他多管闲事,我们一族怎会只留下这么几个人,遮遮掩掩,苟且偷生!”
“主人!”黑袍人也有些激动。
“下一个就是冯异!哼哼……他还有三日便到大邑!”
左府,绍渊当晚醒来,瘀血吐了出来,又沉沉的睡了小半天,引发心疾症状的药效也过去了,他的脸色好看了许多,再不是上午垂死般的青灰色。
“小勋,你好好想想,挂坠是怎么不见的?”
“无忧大哥让我去厨下端秋梨枇杷时,肯定还挂着的,等客人要离开时,我从厨房端了汤碗来房间,然后就没有了。”任勋道,“我肯定没去过别的地方。”
“中间碰到哪些人?”
“厨娘?不对,她和我隔着灶台,除了你们几个……还有一个人,是那个客人的随从,我端药过来时,他与我擦身而过!”任勋边想边说。
“公孙述的人!难道……”柳辰。
“柳大哥,那个人是个高手,气息绵长,点尘不惊,我觉得他的身手可能在你之上。”苏顺道。
“公孙述!有点意思,柳辰,其他的线索不要放松了,好好查一下,究竟是那个人利用了公孙述,还是,就是公孙述要我死,实在太有意思了!”绍渊缓缓道,“如果是公孙述的意思,究竟是因为宿仇……还是因为……无忧……”
“公子,怎么可能是因为我?”左无忧被吓得不清。
“两家联姻,同气连枝,我觉得公孙述有途径知道我承袭候位之事,如果他动了歪心思,想要光明正大的吞了左家,我便是绊脚石啊!我死后,你便是左府唯一的主人,对他这个妻兄自然仰仗,以他的手段,左家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了!”绍渊轻声的说,“当然,无忧你不要多想,这个猜测是我们面对的最简单的局面,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会更复杂,更难应付……公孙述的身份也许有问题!柳辰,再查!”
“是,少爷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