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理、蛮横、然而即便这般,统帅阮福源也没能拿使者祭旗,而是将消息急送阮潢,询问如何处置。
瀛州的建立,仿佛是一个信号,那个曾经称霸南洋的角色,又回来了!
阮潢的回答很明确,在陆路继续向前推进的同时,又派人来探一探这位大明皇子的口风,而差事便落在女婿李准身上。
“安南使者李准参见上国瀛王殿下。”
朱常瀛示意此人落座,径直说道,“孤的人告诉我,阮军还在向华英方向推进,我需要解释!”
李准微微躬身。
“占婆乃夷狄,殿下何故亲夷狄而远安南?我安南衣冠崇中华,义理尊程朱,待大明以上国,岁岁朝贡不绝。殿下此举,有失公允,令安南上下心寒。”
“说的好,你既说夷狄,当知孔夫子有云‘夷狄知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如今君上有命,尔等却不从,那就是不认我大明为君上。然我大明非周,诸夏若不从,当讨之!”
李准争辩道,“若天子有诏,我安南自然遵从,然而殿下虽贵为大明皇子,可毕竟非天子,我国虽小,却不敢奉命!”
朱常瀛冷冷一笑。
“既然这般说,那使者便回去吧,战场上见分晓。不过你要转告阮潢,孤要战,那么战场将会蔓延整个广南府沿岸,届时郑氏、占婆、我大明三家将会汇攻广南,勿谓言之不预!”
李准脸色难堪,倔强道,“殿下此言大谬,我阮郑两家同事安南国王,亲如一家,何来攻伐?如有外敌,我安南定当同仇敌忾,保我疆土!”
“看来战争难以避免!”
勇气可嘉,朱常瀛就喜欢这样的人。
“分明是尔等入寇占婆在先,却在孤这里强词夺理,混淆是非。也好,尔既奉行弱肉强食,孤便给你看一看,什么才是强者!”
说着,朱常瀛吩咐身旁侍卫一声,“演习开始!”。
而后,朱常瀛慢慢踱步至窗前,示意李准也过来看。
李准莫名所以,站在朱常瀛身侧。
窗户是打开的,放眼便是无尽大洋。一艘浆帆船正全速向外海奔逃,相距二里,一艘瀛州战舰与之同向。
朱常瀛悠悠道,“这是前日抓来的海盗,就出自安南。孤答应他们,只要能躲过三次炮击,就放他们走。使者要不要同孤打个赌,他们能活还是会死?”
李准怔怔看着,没有言语。
半炷香时间,船只已小如黑点,朱常瀛令侍卫拿过两个望远镜来,并将一个交给李准。
眼眸里,船只再次放大,伴着一阵阵轰鸣,那艘浆帆船应声摇晃,李准仿佛能听到船上水手的惶然惨叫声。
间隔片刻,又一阵炮声,浆帆船直接被撕裂,并燃起了滚滚浓烟。
朱常瀛放下望远镜,略带悲伤。
“很遗憾,上天不许他们活过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