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追随!)
“我们讨伐!”
(我们讨伐!)
人们高举亲人,朋友的头颅,或是自己的心脏,大脑,像一名虔诚的信徒,为了即将赐下的恩泽献上宝贵的一切。
老人半张脸贴住地面,也不抬起来,而是搓着笑脸继续爬。
两人就这么上下交错而过,谁都不会在乎他人,也不会被他人在乎。
“噢!”
伐木工走出五米远,突然发出了“嘤嘤嘤”之外的声音。
“噢!”
“噢!”
“噢!”
街上的人仿佛一颗颗漂浮在水里的乒乓球,在声波的传动下一个接一个叫出了声。
“噢!”
枯瘦老人歪着掰不回来的笑脸,也发出了同样的惊呼。
“难道我们不该庆祝吗?”新的人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并以人为单位依次传播。
“难道我们不该庆祝吗?”
“难道我们不该庆祝吗?”
来自北街近郊的回答,过了一段时间才通过人流传递至老人所处的街道。
“我们确实应该庆祝!”
“我们确实应该庆祝!”
老人,伐木工,行人,炉子里的小孩齐声:“我们确实应该庆祝!”
“庆祝吧!”(西街)
老人,伐木工,行人,炉子里的小孩齐声:“庆祝吧!”
“呼唤吧!”(领主府)
老人,伐木工,行人,炉子里的小孩齐声:“呼唤吧!”
“迎接吧!”(冒险者协会)
老人,伐木工,行人,炉子里的小孩齐声:“迎接吧!”
“奉献吧!”
!!!
呼声侵占精神,呼声穿透灵魂。
没有任何征兆,伐木工掏出自己的肠子,内脏液体顺着肠子流到地上,他嘴角绽放出最盛大的微笑,大步行走,让滴落液体的肠子在街上画出线条。
老人拔掉自己的舌头,鲜血、唾液沿着舌头涂抹在地上,他献出此生最灿烂的笑容,奋力爬行,让湿润的舌头在街上画出图案。
人们掰断手指,抠出眼睛,划开血管
他们走街串巷,将液体涂抹在地上,墙上,柱子上,树木上,以及他人的身体上。
最后,当秋野镇的人们将鲜血,唾液,脑髓,一切人体内的液体涂满小镇。
所有的线条殊途同归,汇集到协会广场的圆形喷泉。
一道古朴灰影不知何时竖立在喷泉正中央,高举着双手,仿佛在拥抱世界。
他仅仅是立在那儿,就足以为世界带来海一般庞大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