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很简单。
逃走那么多人,必定将扬古利战败的消息广传,那些寨子或许正在转移人员同财物呢,再去扫荡也未必能拿到多少好处。
气温也越来越低了,一场大雪就会阻断道路。担忧海上浮冰也是一个原因。
所以临走之前,朱老七决定冒险一搏,去蜚悠城试试运气。
又一日,大军从巴彦出,全员骑兵,总兵力六百余人。
其实,有两百多民夫在里边滥竽充数。没办法,兵力有限,为了壮大声势,也只能如此了。
大军凌晨出发,一路畅通无阻,其间过路两座村寨,果然如所料,寨子里空无一人,值钱的玩意也没剩几个。
日暮时,大军在一处村寨落脚。
这个村寨的寨名比较有特色,名猪笼。
这也不重要,空荡荡的寨子正好落脚,此寨再行八里就是蜚悠城,明日一早就可在蜚悠城下叫阵了。
晚饭过后,各路情报送入朱常瀛手中。
蜚悠城果然慌了神,整车整车的财物在向内陆运输,也包括人。同时,又有大批寨民逃往蜚悠城,扶老携幼,艰难跋涉。
冷风瑟瑟,也真是可怜了那些老人女人同孩子,造孽啊。
“殿下,明日怎么打?”
项鹏飞的神情告诉朱老七,这厮心里没底。
蜚悠城好歹有着四五千人口,而又有寨民涌入,有没有上万?即便被远征永明城大军拉走了一些壮丁,又被弄死了一些,但总也不至于完全没有抵抗能力。
尤其,骑二团没有攻城器械,就只有四门三斤口径小炮。对于攻城来说,有没有也没什么分别。
“谁说要攻打城池了?”朱常瀛淡淡一笑,“明日就吓唬吓唬城里的女直人,威胁、讹诈、勒索,懂么?”
“。。。。。。卑职懂了点但又不完全懂,还请殿下解惑。”
“城中有人逃走,就代表人心惶惶,群龙无首,这正是我们希望看到的。”
“明日兵临城下,你只管将这封书信射进去。同时,将炮口抬高,向城内随意打几炮。能不能拿到好处,就看天意了。”
项鹏飞接过书信,打开来看,只感叹老奴招惹谁不好,非要招惹眼前这位。
书信内容极为直接,要人要钱要物,不给就攻城就杀俘,城破之日,鸡犬不留云云。
比如,扬古利的脑袋,价值百匹战马,如果不给,就将脑袋丢海里喂鱼。堆积在巴彦寨的死尸,也同样明码标价。
总之,满纸市侩,句句言利,就怎么说呢,丝毫没有底线。
“那如果城中人不理,咱们怎么办?”
“回家啊,难道还待在这里过年么?”
朱常瀛一脸理所当然道,“这就是碰运气的事,成了赚一笔,不成咱们也不亏。此事只你知我知,不能对弟兄们说,否则就不灵了。”
。。。。。。
当扬古利战败身亡的消息随着败兵传入策穆特耳中,老头子一口气没上来好悬没晕死过去。缓过神来,老头子跪地嚎啕大哭,为扬古利,也为自己,为那些战死的勇士。
扬古利是老罕的额附,老罕会不会迁怒于自己,这谁知道呢?怪就怪他轻敌了,领着几百人就冲了过去,结果不仅葬送了自己,也葬送了蜚悠城。
老头子很怕,但身为城主他又不能逃走,而这伙尼堪的暴行也太过令人恐惧,大军所过,什么也不会留下。
思来想去,老头子派快马前去赫图阿拉报急,同时,也派人赶往海参崴,他就想问问代善,这仗是怎么打的,怎么打到自己家门口了?
与此同时,策穆特想着偷偷将家眷财物送出城,躲避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