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母女以泪洗面,父亲唉声叹气的,就后悔为何没有早早定亲,母亲曾偷偷对她说,是祖父在任时得罪了阉狗高寀,被人处心积虑的算计了。
但阿姝心底里是有些埋冤母亲的,不是这个家世不好就是那个才学不足,总是看不上眼,即便沈沛姝容姿冠宣城,提亲的踏破门槛,却一直蹉跎着。
祖父沈有容虽然常年在外,但在阿姝眼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仪表威严,不羁洒脱,军功赫赫。阿姝偶尔会想,若将来的夫君有阿爷一半就好了。
可惜了,春梦破碎。
那日几个中官突然来访,不由分说便将阿姝录入秀女名册。
这之后家里便闹开,当阿姝听闻要去京里选妃时,难过的要死,若选上了还好,若选不上被遣送回乡,再找个如意郎君就难了。
而且她还听闺中密友们说,这个瀛王就是个傻子,也不得圣宠,不然也不至于被发落到海外去。大明两百余载,还没有一个皇子被发落海外的先例,这要多混蛋一个人啊。
这万一。。。。。。真是没法活了。
祖父归来,阿姝以为终于来了救星,阿姝去求,父母也去求,但也不知为何,祖父却只是叹了几口气。
后来阿姝才知晓,祖父早已求助官场友人走动,但狗阉宦高寀却从中作梗,要祖父亲自登门去求告,阿爷不愿向阉宦低头。
皇命难违,阿姝虽然不甘心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不过临分别时,阿爷的话很奇怪。
“阿姝啊,这瀛王的传言未必属实。”
宝马香车,阿姝一路忐忑入京,暂居在一位族叔家中。
有关这位瀛王的传闻又不同了,杀阉宦、斗国舅、引粮种,想不到餐桌上的土豆辣椒番茄玉米番薯竟然都是瀛王引入的。
阿姝听之,就跟听话本似的,这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啊。
族叔家的堂妹每每提及瀛王,便会双眸放光,就恨不得以身代之,这让阿姝稍稍心安。
福兮?祸兮?尽在旦夕。
阿姝一路过关斩将,又飘荡海上,终于来到这座海外偏僻岛屿。
然而这哪里偏僻啊,明明很繁华,雄伟的城墙,高大的楼宇,如山一样的海船,繁忙的市井,分明比宣城好多了。
阿姝真是涨了见识,王府里的稀奇古怪玩意让姐妹们都发了狂,窗户是彩色的,阳光透进来如同彩虹;镜子里的人是自己么,怎么可以这么清晰?
女使的打扮同宫中也不一样,裙子短了些,不再拖地,据说是瀛王不喜欢女人走路像扫地一样,鞋子露在外面也无人在意。
还有很多,比如皮包,皮鞋,甚至胸衣都是另外一种样子,很羞耻。
想到羞耻,王府女使竟然竟然给秀女们分发了一种样式不堪的亵裤,以及一叠棉垫,而棉垫的作用。。。。。好吧,想到这些,阿姝的心跳又加快了。
在羞耻的同时,阿姝对瀛王的印象又改变了,这人一定是个色中的魔王,因为女使们说这些都是瀛王鼓捣出来的,说是为了不生病。
但话里话外的,隐隐表达出一种若不这样穿便不会受宠的意思。
有些姐妹偷偷的穿了,阿姝看过,简直羞死个人。
好吧,其实阿姝自己也偷偷的穿过,便自己也看的醉了。
不愿去想但却时常萦绕在脑子里的瀛王到底是什么模样呢?不只她这样想,其他姐妹也这样想。
王府的花园不大,阿姝同一个姐妹漫无目的的走着。
已经半个月了,还没有见到那个男人,有些烦躁,手里的花瓣已经被揪光了,要换一朵。
莫名其妙的,阿姝感觉有人在看她,但扫了一圈却没见发现有人盯着她看啊,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