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哥倒也大大方方,将手搭过去,一出一进,东哥飘忽忽坐上了华丽大马车。
马车内,漆皮坐垫靠椅,柔软舒适,坐垫上叠放波斯风格细羊毛毯,女仆将羊毛毯盖在东哥大腿上,又递过暖手的青铜手炉。
刹那间,东哥整个人被热量包裹,从头到脚浸泡在暖意里。
“驾!”
朱常瀛登上车辕,打马前行,车轮滚滚,进入城内。
“布扬古贝勒,请入城!”
马时楠同项鹏飞两员大将,一左一右簇拥着布扬古坠在车后,紧跟着入城。
城内,街道两旁,各色房屋鳞次栉比,或两层或三层,总之看不见一座平房。
这倒不是为了摆阔气,而是城内面积有限,只能往高了盖。
大冷的天,临街窗户却都开着,无数脑袋探出窗外向下张望,便街道两侧看热闹的也十分众多。
大贝勒娶亲这种大事,街头巷尾早就传开了,这种热闹百年未必见,不可能错过。
作为新郎官兼车夫,朱老七一手带住缰绳一手频频挥舞,面带春风,向两侧频频致意。
东哥不停擦拭着玻璃车窗,这边看看那边瞧瞧,双眸应接不暇,思绪飘忽凌乱。
这么繁华的地方,她还是生平仅见。来之前,她向往的大城是铁岭。那是她的父亲兄长去过最多也最津津乐道的地方。
可惜东哥也没有去过,但从兄长的描述来判断,铁岭在海参崴面前也是不如的吧?
行路一刻钟,马车停在一座建筑前。
这座建筑在中央广场东侧,楼高三层,单独成院。
广场西侧为炎黄帝庙,北侧为督府衙门。
三座建筑地势最高,建筑也最高,站在楼顶可以俯瞰整座城镇。
朱老七将东哥请下车,东哥勉强维持着仅剩的那点矜持,告诫自己要体面,不能东张西望像个土包子一样。
朱常瀛浑不在意,等身后众人下马走来,方才带领众人拾阶而上。
卫兵推开房门,朱常瀛迈步向里走,东哥却傻了眼,站在门口怔怔出神。
这座小别墅,乃是中西结合的产物。
一楼为客厅,约略百一十平米,宽大敞亮。楼顶吊水晶灯,四壁贴云纹瓷砖,地铺绯色水磨花岗石,南北两侧有窗,嵌着五颜六色玻璃,白日里不需烛火也十分透亮。
北墙壁炉里烈火正浓,滚滚热气扑面。
不仅仅东哥愣住,便布扬古也张大嘴巴瞠目结舌,就更不要提其他叶赫来人。
大抵,这是一个见识问题。
而朱老七的奢侈,也是出了名的,修建别院从来不惜血本,高价订购各种材料。
钱财,就是用来花的,富人不肯花钱,那叫穷人怎么活?商业怎么发展?技术怎么创新?
奢侈,当真不是坏事,只要钱财来自正途。
“布扬古贝勒,布喜娅玛拉格格,这是我家大贝勒的别院,也是大贝勒同格格新婚之所。”
说着,胡尔巴嘴角含笑,抬手示意二人入内。
“哈哈,好好!”布扬古大笑几声缓解尴尬,“这宅子好啊,俺这土包子还是头一次见识这般阔气的大宅子。”
转回头,布扬古问道,“那我带来的这些人?”
“放心,吃住都安排好了的,不会委屈了叶赫贵客。”
“那就好,那就好。”布扬古向两名手下微微示意,“到了海参崴,便听主人家的安排,要守规矩,别给我丢脸。”
言罢,布扬古、东哥二人方才踏入房中。
几名仆人忙前忙后,点心茶水一一摆上,朱老七示意众人落座。
其实也没几个人,布扬古兄妹,媒人额尔图、胡尔巴,另有马时楠、项鹏飞、姚定邦几个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