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釉稍稍沉思,牵着自家老爹的衣角迈步走过宅院的门槛。
只一道门槛,越过朱漆大门,内里便大有玄机。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假山,错落有致的太湖石堆砌成小山,青苔覆盖其上。
假山间流水潺潺,绕过几块横卧的山石,汇入院中的池塘。
池塘宽阔而清澈,水面浮着几朵荷花,荷叶间偶尔有一尾游弋的锦鲤越过,留下一连串的白痕。
池塘四周,闲种着些竹子,微风拂过,竹影轻摆,沙沙作响。
父女俩沿着石径,穿越竹林步入内院,方见一排排整齐的居室,居室前的门廊下还摆放着几盆茉莉,花香袭人。
叶青釉也没有想过,只一墙之隔,自家门楣斑驳,此处却有如此生机。
虽没有柳家那般恨不得用金石铺地的盛景不同,但这份书卷雅致,却深的叶青釉的心。
叶守钱给自家闺女指了指书房,直到此刻,书房内仍窜动着不少人头,人挤着人摩肩接踵:
“那些人早些时候就来了,我看完一圈宅院,发现那些人还在看书画,这才觉察出有些不对。”
要是正经想要买宅院的人,指不定东看细瞧,但是一路走来,院子里没人,假山没人,池塘没人,书房里却全是人,这明显就有些不对。
叶青釉此刻也是点头:
“看起来多的是想要字画奇珍的人。”
这样的话,还真说不准能有个机会能盘下这个宅院。
父女俩在廊下又说了几句,等候了片刻,果然等到三两个捻着红纸出来的人。
叶青釉目光如炬,仔细观察,想找能与她合资买宅院的人。
这个肥态富硕,显然不太缺钱,大手一挥就将红纸放下,甚至也没回头,看起来对自己很有自信,也不太缺钱。
不行。
这个捧着红纸神神秘秘,全程躲着人走,显然是不太愿意让人知道自己的出价,戒备心强,未必能同她合作,显然也不太可以
这个,等等,这个人怎么在用杆子沾米糊黏箱中的红纸?!
他想偷看别人的底价,然后自己占便宜!?
叶青釉吃了一惊,正想开口喊话,就见瘦高汉子忙碌一会儿,死活沾不上东西,咬着牙恨恨走了。
这些都是什么人呐!
叶青釉嘬了嘬牙花,犹豫着要不明天来蹲守,余光一撇,就见一个很是眼熟的老先生捻了张红纸,也准备往门口的箱子处走去,显然也是想塞红纸。
老先生瘦削,弓背,白眉,白发,白须,可精神头还算足。
叶青釉一眼就认出,对方正是先前为自己请来写状纸的老先生,当即有些欣喜:
“刘老先生!”
先前听老先生自称是姓刘,虽然不知大名,但如此叫,总是没有错的。
老先生听到声音,略略有些惊诧,回头一看是叶青釉,便是笑了:
“叶小娘子。”
“你也来看宅院,买东西吗?”
叶青釉点了点头,刘老先生温和的笑了笑,心中似是记挂许久的模样,也不待叶青釉开口,便抢先一步问道:
“先前状告叶珍金的事情,如何了?”
“可有将人犯抓到?”
这是,在告诉来者洗干净眼睛,莫要将宅院里面的东西估错价的意思?
叶青釉稍稍沉思,牵着自家老爹的衣角迈步走过宅院的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