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能不能那么细的打听出来死伤者到底有谁,但知道有没有大宗银钱支出,也能知道越大公子那边得到的消息对不对得上号。
如此一来,也能知道往何处去查了。
越缜仍是微微颔首,顺势揉了揉眉心:
“我原以为我带来的人够多了”
但没想到,完全是不够用的。
这事情当然也能通过当时干活的匠人去查,可这花费的时间太大,还容易走漏风声,匠人天南海北,也未必知道对方姓名与去处,着实不太合适。
叶青釉前段时间也刚好有这样的困扰,此时更是深表认同——
她早早也发现了,前世里一些觉得十分信手拈来,理所应当的事情,其实真要办起来,相当难。
前世里随手可见的糅合剂,在如今若不是因意外而出现,想必现在还是无处可寻。
那些话本子里演的藏宝,也没有那么快能被找到。
还有越大公子这样的身份,在她原先的印象中,也应当前呼后拥,略一挥手,数千侍从一拥而上
而不会被银钱,人手,甚至是抓不住一丝破绽而苦恼。
不过,他这样也很好,十分好。
史书上一笔划过几年,甚至是几十年。
像“埋伏五百刀斧手于帐后,以摔杯为号”这类的话笔笔皆是,可没有人在意主人家上哪里找五百个愿意为自己冲锋陷阵的死士,什么帷幔能藏五百人,又上那里寻的刀斧甲胄,摔杯又怎能担保是自己摔杯还是客人醉酒摔杯耽误大事
可正是这些看起来不会发生,隐藏在一切背后鸡毛蒜皮之事,倒也正让叶青釉有了些许喘气的间隙,也对看起来高高在上的越大公子有了些许实质之感。
或者说,有了一丝人气,到没有让人那么畏惧。
“叶小娘子是不是在笑话我?”
越缜察觉到目光,微微挑眉。
叶青釉收回目光,一边消化今日的所有事情,一边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
“对!”
厅堂里面死一般的沉寂。
越缜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有些不可置信道:
“叶小娘子连装都不装了?”
叶青釉挠了挠头:
“那大公子再问一遍?”
面前是期待的目光,越缜有些沉默: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想再答应一声‘对’。”
花招被发现,叶青釉唇边的笑容立马就没了。
这回,换越大公子神清气爽的起身:
“如此,今日事毕,小娘子去应付宾客吧。”
“不必相送。”
从来都没送过客的叶青釉含糊的应了几声,眼瞧着对方开门,身影逐渐走远,这才往后院走去。
家中确实到处都有翻动过的痕迹,也许是时间不太够,也并没有特别想隐藏的原因,很多箱柜挪动过后的印记甚至都没有和先前的印记合上。
而叶青釉房前的那些花盆,虽然花还活着,瓷盆也没有碎裂,可满地的泥土,都昭示了刚刚经历了什么。
叶青釉回来只为了看一眼钱匣子,以及那些花,眼见花盆没有碎,甚至连枝头挂彩的花都没掉几片花瓣,心中没来由大大松了一口气,迈步往前头瓷铺走去。
没有那么强盗的行径,说明越大公子此人办事还是讲究的。
比起其他各种奇怪毛病的合作者,这样讲究规矩,但该办事却毫不犹豫办好事的人,无疑是叶青釉的首选。
甚至摸到钱匣子也没摸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