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往下说,粉色愈褪,越小公子的脸色愈发有些感慨:
“我们本估摸这也是因为柳老妇人想安抚柳二老爷,不让他在我大哥门前闹腾而说的话。”
“结果当场有一个站在边角的丫鬟一下子就跪在众人面前,说愿意去服侍柳二老爷”
哭声愈大,越小公子声音愈发低了下去:
“我也知道福生喜欢柳府一个名为秋生的丫鬟。”
“可万万没有想到,老夫人开口一问,那小丫头就叫秋生。”
叶青釉沉默了。
而几步之外哭泣的福生,却几近肝肠寸断:
“就差三贯一百二十一钱,就差三贯多一百二十一钱。”
“只差一点点儿,我就要攒够给她赎身的钱了”
偏偏,是三贯一百二十一钱。
不是三贯,不是四贯。
偏偏,连少的那一百二十一钱,他也记得分明。
叶青釉闻言,将手里瓷器放到屋中一张小桌之上,然后将布打开:
“自然是来送瓷的。”
“上次福生哥不是定瓷吗?我这回开窑,顺手做了一件三足博山炉,你看看满不满意?”
【博山炉‘观山庙’,双图如下:】
此器,器形圆融,采取镂空之法腾烟,造型圆满,以圆寄情。
恰巧就是暗合上福生想要给心仪小娘子送礼的心意。
这次制瓷,叶青釉其实做了好几个各有不同的香炉,可选来选去,也就觉得这个香炉适合福生,料想福生与他心仪的小娘子秋生应该会喜欢,所以才只取出这一个。
叶青釉信心满满,可万万没想到,接下来的事儿,直接就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福生一见到香炉,直接大哭起来!
叶青釉原先递出瓷器的手还僵在半空,一时间不上不下,不知如何是好,然后便听到了福生哽咽的声音传来:
“叶小娘子,秋生姐她她去给二老爷作妾了。”
什么?
叶青釉一时间愣住,下意识的看向站在一旁的越小公子。
越小公子沉默半晌,终于有些回过味来:
“叶小娘子,福生他朝你定瓷器,原是送人的?”
显然,越小公子也是知道一些,但知道的不全,不然也不至于拉着叶青釉来此处送瓷。
叶青釉稍稍点头,越小公子凑近了几步,小声道:
“福生他要送瓷器的人,前几日已经被柳二老爷抬做妾室了。”
而且还是第二十八房美妾。
叶青釉脑子里从第一次见到福生时,对方说的碎碎念,一直想到刚刚同越大公子在厅堂中说的那些关于柳府后宅的言语,下意识问道:
“福生不是说秋生对他也不错吗?”
“难道是柳二老爷强纳”
俯身在被褥上哭泣的福生肩背不停的耸动着,越小公子则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真倒是柳二老爷强娶就好了,有我大哥在,怎么说也不能让一个本是不愿意的人为权势所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