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守财脸色变化,终是挤出一个笑来:
“哎呀,老弟,看看,我们不买,不也给你找个好主顾吗?”
“这回赚足了银钱,可得好好置办一桌席面,我知道一个新的好去处。。。。。。”
这幅作态,丝毫不见半炷香前还吵到面红耳赤的样子。
李十八当即冷笑一声,随手将刚刚收瓷人凑银钱时候给的那一小把铜板往叶守财一丢:
“要不是孙子刚刚不买瓷,爷爷我也卖不出高价,这些算是赏你的!”
一把散碎铜板就这么在叶守财的胸膛前炸开,掉落在地上,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动。
一枚稍稍运道好些,没有立马停下的铜板慢悠悠的滚落到蓝氏的鞋边,蓝氏只觉一切都是冲自己而来,面色一下子涨的通红,本就死死搅着帕子的指甲狠狠嵌入掌心之内,一时间隐隐甚至还有鲜血溢出。
其他人的脸色自然也算不上多好,不过李十八哪能管这些,迈着吊儿郎当的步子便大摇大摆出了叶家。
叶家一时之间陷入寂静,好半晌,还是叶守财先有了举动,一边蹲着捡铜板,一边碎碎念道:
“刚才要是不听三弟妹的话就好了,一倒手就能赚十两银子。。。。。。。”
“少说几句!”
叶老爷子一声呵斥,叶守财顿时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可他不说话,不代表其他人不说话,叶老爷子捏着拐杖,噪噪切切的点了好几下地面,方才又开口道:
“老二,咱家与几户李姓人家应当都挺近,你明日到处去跑跑问问,看看还有没有人家中急着用钱要卖天目瓷,若是有,你同他们攀攀关系。。。。。。。”
叶老爷子干瘦的手用力的捏了捏杖柄,却没有往下说。
叶守财等了几息,方才抬眼看自己老爹:
“哪怕是有瓷,人家也愿意让一点儿油水,我也做不了什么,手头又没银钱,难道还能买下来转卖不成?”
叶守财说这话,自然是想逼老爷子一把,再逼出些现银来去倒手卖瓷。
可奈何,叶家如今到了这地步,叶老爷子就只有一副棺材本,实在不敢允诺什么。
几人就这么各怀鬼胎的散了。
叶守财愤愤出门,用刚捡的一把铜板,换了半两酒,坐在酒肆的角落里面慢慢喝,喝着喝着,就听隔壁桌隐隐有交谈之声传来:
“。。。。。。。你不姓李,居然也有这样的好运气?”
“哈哈,运道而已,运道而已。我也没想到,当年跟在我屁股后面的玩伴,去了京城,居然有这样的本事,而且这么多年过去,我都不记得他,他居然还惦记着我,回来省亲,还专门给我送了瓷。。。。。。”
“该说不说,还是老兄你厉害!听说这天目瓷有专人收瓷,价格极高,你可有打算出手?”
天目瓷。。。。!
叶守财酒也不喝了,急忙竖耳细听。
隔壁桌那稍稍年长一些的男人没瞧见叶守财,只压低了些声音,说道:
“咱也不是旁人,老实告诉你吧,老弟。。。。。。”
“天目瓷往后肯定还会涨,我手里拿的这个,可与外面那些李肆掏出来应付亲眷的瓷不同,那可是个罕见的精品瓷!”
“我若是现在卖出去,可不就是傻子吗?还不如等外头那些瓷器的价格再涨涨,再掏出我的瓷来,那我赚的才多哩!”
原来还有这样的内幕!
年纪稍小一些的男人顿时又是几句恭维的马屁,可又有些疑惑:
“老哥哥是怎么拿到那件精品瓷的?怎的连亲眷都不给,但是给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