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想要分家,对吧?”
“家里一堆烂事,外头还有一个王秀丽虎视眈眈想要寻仇,你们还能有空讨钱,还用要杀我的眼光瞪我?”
“要是现在王秀丽去府衙前一告,你们会不会吃挂烙?老三家和你们如今心不齐,会不会为了分家,将事儿往你们身上推?”
自然是有可能的。
只不过可能性不大,毕竟最终得到利益,嫁入柳府的就是三房的叶婉儿。
不过这些事情,只需要稍稍一点,自然有人会自己调动心神去想,一直想,直到想出一个将自己吓到的答案。
所以
叶老爷子连同黄氏到底还是变了神色,原先那双狠毒,恶念丛生的眼睛里直接就清澈了不少。
叶青釉撑着脑袋,语气相当认真:
“如果我是你们,现在巴不得跪下给我磕几个响头,求这事儿千万别被告发,那里会有别的心思?”
叶老爷子与黄氏脸色一阵青红交加,一时之间有些吐不出话来。
叶青釉瞧着两人的神情,又添了最后一把柴火:
“再说了今时不同往日。”
“你们以为若这瓷铺没有贵人,能这么快开起来?”
“你们以为咱们就没有靠山,没有地方说理,没法子将你们害人的事儿捅出去,并且找县令送些银钱重重判罚?”
事到如今,事情已经非常明了——
王秀丽还未将叶家的腌臜事揭穿,一家子随时都有入大狱的可能,叶老二和叶老三还在分家,没准就来个狗咬狗从刑重判。
而在如今的叶老爷子眼中,王秀丽之所以会这么选,根源就来自于大房一家!
应该是大房一家吩咐王秀丽去同叶婉儿争宠!
如此,到底他们有什么由头和本事来要银钱?
人家随时都能报官把他们抓起来!
叶老爷子脸色变化,而一旁的黄氏恍恍惚惚的听懂了一些,骇的够呛,烂心肝黑下水的浑话骂了一堆,哭的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叶青釉就这么稳稳坐着,时不时喝口水,丝毫没将两人放在心上的模样。
叶老爷子脸皮抖了抖,这些日子里,他印堂与眼下的青黑越发明显,整个人老的十分厉害,但还是撑着一口气说道:
“哪怕是老大在这儿,也得多少孝敬咱俩一些。”
这意思,就还是要钱。
叶老顺如今也是瞧出来了,大房家里这孙女不好相与,同她爹娘为人做事利落干脆了不知一个台阶。
原本话说到原先的程度,两人应该也别管什么要不要钱的事儿,赶紧就得走的。
可,可不开口要钱,真的就没法子了。
老二老三那俩混账,原先说能靠仿瓷赚上一大笔,在外头借了不少银钱,如今债主都上门好几次了,家中还是没有银钱能摸出来还债。
一家子是眼看就要收房,实在没了法子,他才舍了面皮,愣是撑着一口气商量了个法子出来,从老大一家手中掏钱。
叶青釉定睛看了对面好几眼,眯起眼睛笑了:
“阿爷,您糊涂了,咱们家又不是什么父慈子孝,母慈子孝的人家,谈什么孝敬?”
“当初分家时的敬老钱,也是早早交到您手中的,足足二十两银钱,捧在手上颇有分量,只是您愿意贴补二叔三叔,被他们二人一顿饭功夫就吃没了。”
食肆的事儿,又不是什么秘密。
哪怕是当时不知,后面传开了,叶家也就知道了。
二十两银钱对如今的叶青釉来说,只能说是不痛不痒,可放在普通百姓手中,那可是相当压手的。
他们当时愿意胡闹,将银钱花了个干净,后面又借钱制瓷,胡乱开销这些同叶青釉一家有什么关系?
再说这桩桩件件,也不是大房一家三口逼着他们做的呀!
叶老爷子原本还有些希冀的眼神霎时间黯淡下来,伸手去扶地上已经呆愣半晌的黄氏,颤巍巍的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