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中的绝望。
“轰!”
蓦地,石柱间的虚空剧烈滚荡,一条墨绿的狭长缝隙瞬即绽露,仿佛有只巨手,凶悍地将虚空撕裂开来。
“拜谢木祖!”
木裳眼中的绝望被狂喜替代,身躯弹起,如离弦之箭射入那道墨绿缝隙。她的身影越来越淡,那道缝隙也逐渐合拢。然而,就在木裳即将完全消逝的时候,一抹黑芒突然冲过裂缝,直取木裳后背。
“闪开!”
看到这里,聂空忍不住大喝。
那黑芒快得不可思议,聂空的声音还没落下,它便已正中木裳脊背。聂空隐约看见木裳的身躯颤了颤,而后完全从裂缝中消逝。紧接着,那道裂缝也紧紧闭阖,虚空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不知那木裳有没有事?
聂空那颗心禁不住悬了起来。其实,不用看也知道,木裳定是遭遇了不测,否则的话,聂空的记忆中不可能没有木裳的影子。只是毕竟没有亲眼见到后面的情况,聂空还存着点侥幸的心思罢了。
倏地,那副画面陡然变幻,景物比之前模糊了许多。
聂空细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一片山林,林间隐约可见一条小道。这时,木裳正躺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下,原本白皙的便旁已是漆黑如墨,嘴里大口大口地吐着黑血,可她手臂依然紧搂着两个婴孩,没有松开。
“沙沙!”
脚步声响起,一声身材魁梧的男子身影从林间显露出来,肩膀上还用木棍挑着一卷血淋淋的兽皮。
这男子大步前行,容貌也稍稍清晰了一点,虽然照样比较模糊,可聂空还是分辨了出来,他赫然就是年轻时候的聂青阳。
看到路边的情景后,聂青阳快步走了过去,只看了一眼,便脸色大变:“这位夫人,你中毒了?”
“咳咳……”
木裳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聂青阳,她已经说不出一个字来,嘴巴一张,冲出来的便是大口黑血。
聂青阳却是明白了木裳的意思:“夫人,你是要把这两个孩子交给我?”
“咳咳!”
木裳艰难地眨了下眼睛。
“这……”
聂青阳迟疑了半晌,终于长叹口气,“好吧,夫人,我答应你”把兽皮一扔,聂青阳从木裳的臂弯里将两个始终沉睡不醒的孩子抱在了怀里。
木裳嘴角微微一扯,眼睛终于无力地阖起。旋即,木裳的身躯开始消融,只不过眨眼间的功夫,木裳便已杳无踪影,地面再也没有她存在过的痕迹,甚至她身上穿的衣裳也散化得干干净净。
“好烈的毒性!”
聂青阳惊惧地倒退了好几步,过了好一阵子,目光才落在两个孩子身上,“这两个小家伙倒是挺可爱的,只是我一个大男人,连家都没成,怎么照顾他们?也罢,既然答应了这位夫人,那便带回家族看看,反正族里有好些人没能生育,他们若是愿意,便将这两个可怜的小家伙送给他们抚养也成……”
说话间,聂青阳的身影渐渐远去。
后面的事情,聂空不用看也能猜到了。回到家族后,聂青阳并没有像先前所说的那样将两个孩子送给族人,而是自己担负起了抚养的责任。于是,聂空便多了两个病秧子,一个叫聂穹,一个叫聂空。
看着聂青阳渐远渐淡的身影,聂空不自觉地生出了一股敬意。以前,他对聂青阳的印象,都来自于这具身体的记忆。尽管聂空已在潜移默化之下,受到了身体原主人记忆的影响,但对这位名义上的父亲,却有种强烈的抵触。毕竟“父亲”比不得“嫂嫂”,叫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为嫂嫂,倒是没什么,可承认一个陌生、而且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男子为父亲,却实在难以接受。
可看过这副画面后,聂空却情不自禁地生出了一丝认同感。只是因为对一个陌生女人的承诺,聂青阳便开始含辛茹苦地抚养两个无药可救的病秧子,这样的人,不管是天灵大陆,还是前世,不能说没有,但绝对是凤毛麟角。更何况,当时的聂青阳还只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点尤为难得。
对于一个这样的人,即便是称他一声父亲,又如何!
心念间,聂空的目光又落回到木裳身影消逝处,不由得轻轻一叹,一股悲伤的感觉不可抑制地从胸中泛起。只是不知道当年阴墟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变故,她为了将两个孩子送走,竟连性命也搭上了。
“孩子,这便是你们当年离开阴墟的情景。至于为何会如此,接着看下去吧……”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随后,聂空眼前的画面再次变幻,一座古色古香的墨绿宫殿展现出来,便如木裳最初出现时那般,那宫殿异常清楚。看样子,它应该是坐落在阴墟范围之内,这样才能让树灵清晰地捕捉下来。
只是看到那宫殿的瞬间,聂空便能感受到一股欢腾的气氛。
果然,随着画面不断变化,聂空开始看到有许多貌美如花的女子喜气洋洋地在宫殿里面进进出出。隐隐间,聂空还能听到“木宗陛下又生子了,还是男的哦”、“要是女的就好了,肯定会是下代木宗”之类的嘀咕。
“那个孩子,说的莫非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