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后,聂空便将血鳞桐取出,那些本要退走的灵兽顿时又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再次疯狂地涌了过来。
不出聂空所料,灵兽掀起的动静果然惊出了山上的两个家伙。
于是,聂空又将血鳞桐收起,然后让小家伙将体内的血鳞桐药力全部吸收丢入宠物背包内。血鳞桐只暴露了这么点时间,以药香的传播速度,就算渗透到了那两个家伙体内,份量也不会太多。
但是对那些狂躁暴戾的灵兽来说,即便是两人体内只有一丁点血鳞桐药香,也足以成为它们疯狂追逐的目标。
若是运气太差,他们今天恐怕就要交代在那些灵兽的嘴巴里了!对于那两人,聂空没有丝毫同情。
聂空清楚记得,那两人就是当日在昭阳镇中讹诈白玉卿的家伙,只因为那么点恩怨,就对自己动用血鳞桐,着实太过分了,今日若是因血鳞桐药香而死在灵兽口中,那也算是他们的报应了!
聂空冷笑着看了他们逃跑的方向一眼,随即运转灵力,在小家伙的配合下将“飞花流影”这种技能施展得淋漓尽致,快速跟了上去。这倒不是聂空想观看他们怎么被灵兽围攻虐杀,只因灵御城便在那个方向。
开始的小半路途,聂空见到了不少破碎的灵兽尸体,地面血迹斑斑,随处可闻到刺鼻的血腥味。
之后,战斗的痕迹朝着与灵御城平行的一条岔路蔓延,聂空也没兴趣再跟过去。染上药香后,他们两人便如同两根活生生的血鳞桐,只要他们不死,那些疯狂的灵兽便会永远跟在他们后面。
除非他们能将方圆十数里内的狂暴的灵兽全部斩杀干净,或者在最短的时间里回到灵御城!
而这两点显然都不大可能,所以他们的命运几乎已经注定,这次就算不死也得丢掉大半条命!聂空与其关注他们的生死,不如趁这最后的一天两夜时间,好好为即将到来的六殿大比做准备。
回到灵御城时,天色已完全暗淡下来,聂空在回住处之前,先去了一趟红楼药堂。
按照六殿大比的规矩,进入幻象空间的时候都要搜身。所有参加大比的灵御城弟子,不得携带任何武器,可对灵药却没有限制。聂空要是不给自己多准备些好东西,那也太对不起他这个灵药师的身份了!
……
灵御城南,一处宅院中。
夜色越发深沉,灯火通明的厅堂中,吕剑和罗腾的身躯静静地躺在地面,两人就像是刚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一般,衣裳破碎,鲜血淋漓,处处都是深可见骨的伤口,浑身上下已找不到一块好肉。
在他们身边,三名年轻男子静静伫立,都低着头沉着脸,无一人吭声,浓郁的血腥味弥散开来,让这厅堂的气氛更是沉重。
“说,这是怎么回事!”
恍如九幽地狱中吹出来一缕阴风,一道冰冷的声音骤然传来。
说话的是个身躯笔挺的黑衣男子,年约二十五六,神色冷峻,面容枯槁,静静地坐在一张椅子上,恍如一尊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雕塑,只是那微微起伏的胸脯,表示着他正强自压抑着胸中的怒意。
三名年轻男子对视一眼,迟迟疑疑地没有出声。那黑衣男子眯起的眼睛倏然睁开,冷厉的目光迸射而出,杀意毕露。
那三名年轻男子心中都禁不住冒出了丝丝寒意,终究还是一个苦瓜脸男子硬着头皮道:“罗生大哥,事情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今天罗腾和吕剑带着‘血鳞桐’,说是要出城去教训一个人,我们因为要准备后天的六殿大比,所以都没跟去。后来见天黑了,他们都还没回来,我们有些担心,就出去寻找,结果没走多远就在城外发现了他们。当时,他们已经没有呼吸了!”
见那叫罗生的黑衣男子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另一名年轻男子连忙补充道:“我看了他们身上的伤口,都是灵兽留下来的。很可能他们是在城外遭遇了灵兽的袭击,这才……这才……”
那人的声音越来越弱,后面几字却是再也说不出口。随后,三人悄悄地交换了个眼神,眉间都有些担忧,似乎生怕罗生将怒气发泄在自己身上。
罗生半晌没有说话,厅堂中一片死寂,除了他们的呼吸声外,再无声响,静得落针可闻。就在三人的额头上都冒出细密的汗珠时,罗生的话音终于再次响起:“他们今天要去教训什么人?”
三人如释重负,一听罗生问出这话,微微一愣后连忙争先恐后地叫道:“聂空!那人叫聂空!”
“聂空?”
罗生口中挤出几个阴冷的音符,“他今天可曾回来?”
“回来了,回来了!”
苦瓜脸赶紧应道,“在城外发现罗腾和吕剑他们后,我就跑去红楼那边打探了一下,都说那个聂空刚天黑的时候就从城外回来了,而且还是毫发无损。罗生大哥,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另外,听说那个聂空因为获得了三次月例考核第一,也被特许参加后天的六殿大比,罗生大哥,你这次也是要进入幻象空间的内城弟子之一,要为罗腾报仇,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
“出去!”
苦瓜脸正说得起劲,罗生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罗生大哥……”
“出去!”
“……”
见罗生右手握着的长剑嗡嗡震颤起来,三人面色大变,再也不敢多言,赶紧一溜烟出了厅堂。
“血鳞桐,血鳞桐……害人不成反害己……”
罗生怔怔静坐许久,突然起身走到罗腾身边蹲下,干涩的嘴唇微微嚅动起来,“不管你的死与那个聂空有无关系,他……都活不过这次的六殿大比!这是哥哥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