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接她的人,却不是流云,是另外一位脸生的丫鬟,在走入宫的小巷中,便开口问道:“流云呢?”
那丫鬟脆声回道:“流云家里面突逢变故,她一下子遭受打击,身体没承受得住,大病了一场,现在还躺在床上没熬过去。”
这丫鬟很聪明,见到林溪并未讨厌这个话题,又捡了一些话,接着说道:“说起来,也是流云亲爹造孽,居然在欠赌坊好大一笔钱,还不上了,她爹把她娘和妹妹都卖了,卖了的钱,也没还上,那群赌坊的人都是穷凶极恶的人,见到流云的爹没钱,就狠狠打了他一顿。”
“没想到,就是这么一打,打得半身不遂,现在瘫在床上没人照顾,认回来的儿子也跑了,现在没人照顾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娘和妹妹也不知道现在沦落到哪里去了。”说道这里,小丫鬟见到林溪还在听,她便接着说道:“说起来,也是他们活该,林姑娘,我是同流云一起进来的,我家里人至少还惦记我一点。”
“可是,流云却是活生生被她母亲骗卖进宫里面的,这辈子都不能出去了,而且卖她的钱,也都是给他们了,以前没进宫的时候,他们也是动辄打骂,全然不把流云当个人。”
“真的,没想到。”
林溪脸上笑容浮现,只是不达眼底,一直走到紫苑,第一个见到的就是长孙长华,两人互相打个见面,便回去自己的屋子。
她并未马上就去找流云说什么,坐在屋内想着下一次的女官考核,约莫就是礼仪法典,这方面我还得再去瞧瞧书。
趁着,夜未黑,她去找了管院的嬷嬷要了对牌,就去了司典宫。
只是,在出门之前,她鬼使神差的带上了,二伯送给她的见面礼。
辟虫的香囊。
司典宫就位于紫苑的西南方向,存放着宫内所有的典籍,自己现在还不能完全在皇后娘娘身边,不如多找时间去看看这些。
到了夜间,司典宫内,便没有多少人存在,只有一个看管灯火的小宫女,太监,他们见到林溪,便齐齐道了一声:“林姑娘。”
林溪拿住自己身上的对牌,那看门的太监见了才把她放进去,紧紧跟在她的身后问道:“不知林姑娘,来此处是想修习什么书典。”
林溪听到他这么说,面对整面整面的舒强,比她人都还高三倍不止的书架,也不想自己花费时间去找了,便从身上拿出钱袋子给他,道:“那边多谢公公了。”
小太监见到她手中的钱,丝毫不推诿,接下便去帮林溪找东西去了。
小太监拿钱,办事也利索起来,看着林溪想要看书,便搬来了凳子椅子,烛火,甚至连防寒的被子都准备齐全了,这才退了出去。独留给她一个人在里面。
在两面书架之中,林溪低头认真阅览宫内的所有的事关礼仪法典,一时间看入神了。
这些法典,都会在每一条礼法之后配备一个相应的故事,看起来也不至于枯燥。
只是,她都没有发现,身后逐渐有人在走进,直直站立在她的背后,而她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时间缓缓流淌,因为身边没人的缘故,林溪的神情显得十分放松,她浑身坐得僵硬,忍不住往后背一靠,伸个懒腰,余光中瞥见一个黑黢黢的身影,她吓了一跳,刚才因为背条例的疲惫,顿然消失。
她从椅子上跳起身,书籍从她手中摔落在地上,她吃惊地看着面前不知在何时出现的陈珣,神色之中带着质询:“陈大人,你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陈珣瞧见她惊慌的模样,轻笑,道:“你这个人有点不经吓。”
林溪真是无语,这背后莫名其妙出现一个人还不够吓人的吗?
现在这情况,她也不在想了,便直白问到:“陈大人,你也是来看书?”
陈珣手里面的书还没放下去,但是这地方,陈珣怎么可以来呢?
或许是,陈珣瞧出她眼底的疑惑,便直接说道:“今日,陛下把我留在回春堂下棋,我夜晚无聊,便来这儿看看书。”
林溪也看出来他并未避开的意思,若是自己和他在此处单独相处,被人瞧见了,怕是有嘴也解释不清,她索性想要起身离开。
但是陈珣忽然开口,道:“最近,我知道了件趣事。”他说道这里故意顿了一下,眼眸直直看向林溪,眸光在她的面颊停留两秒,脚步往前面一挪,两人距离更近了几分,接着说道:“你可知淮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