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渊明是山人之首,其仕隐生活及怡然心态,令人心驰神往。
他的志趣,让残破的庄园、苍凉的秋景,煜煜生辉。
落叶纷飞的南山,此刻应是菊花绽放的季节。
王守敬心疼起自己的“十丈珠帘”,那宛如瀑布飞泄的场景,他是见不到了。
中原王朝就是一座显赫的千年华屋,表面上花团锦簇。
实则千疮百孔、颓势已成。
也就永乐一朝,能够实现腾飞。
宁波府商贾荟萃,多了一份从未有过的野性。
大航海时代,就是野性时代。
是扩张。
是掠夺。
大明距离这样的道路,还很遥远。
王守敬需要突破程朱理学,突破千年儒家。
重新审视传统的思想、伦理、道德、价值、情操,进行新的诠释。
调动整个社会的知识、思想与信仰,走向一种璀璨多元的和开放的态势。
所以身处闹市之中,他也时常感到孤寂。
就好像。
满大海的金黄,满大海的财富,他只能看着,而不能截取。
这是何等地痛苦!
王守敬从窗户里,窥探到了世界的缤纷落英。
那种风光与美景,让他流连忘返。
可等到回首,大明一片苍凉。
欧洲的撮尔小国在一百年后,就会开启大航海时代。
葡萄牙和西班牙将成为世界的霸主。
王守敬能不急吗?
但他又不能迫切地表现出来。
“好为清态而反浊者,好为富态而反贫者。”
“好为文态而反俗者,好为高态而反卑者。”
“好为淡态而反浓者,好为古态而反今者。”
“不如混沌为佳。”
王守敬正处于这样糊涂的状态。
不会自恃清高,也不会沦落为自私自利的小人。
“栖守道德者,寂寞一时。”
“依阿权变者,凄凉万古。”
“我如为善,虽一介寒士,有人服其德。”
“我如为恶,纵位极人臣,有人议其过。”
知天地皆逆旅,不必更求顺境。
这就是人生。
王守敬召集商贾,大议“走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