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进卿招招手,施二姐就将这个不争气的兄弟带下去了。
门外还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
“王守敬就是落拓不羁,凭什么我就成了俗人?”
“有种你揍他去!”
施济孙的声音,逐渐拉长。
最终彻底消散。
施进卿自罚三杯,堂内气氛渐渐融洽。
众人谈笑风生。
紧接着管弦齐鸣,各种衣物新鲜的女婢,翩翩起舞。
王守敬东边列座,心不在焉地朝外观望。
在施进卿看来,简直判若两人。
“私下交谈,偶尔展露些许锋芒。宴会当中,显得内敛,从不和正使争抢话语……”
施进卿暗暗心惊,愈发忌惮、器重王守敬的为人处世。
年轻人能有如此成就,应当意气风发、指点江山才对。
王守敬截然不同,自有一种独特的风度。
郑和察觉到了施济孙的态度,在这方面他是敏感的。
只不过他保持了沉默,不动声色。
这种态度、脸色,郑和经历了无数遍。
姚广孝的教导,郑和至今都在受益。
他又怎么会在乎施济孙这样的角色呢?
只是在和王守敬处事时,郑和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等和尊重,形成鲜明的对比罢了。
郑和一笑置之,保持着风度和施进卿畅谈西洋事务。
“以大明对西洋的重视,舰队一定会再次南下。”
“到时候我等会去往更遥远的地方,所以希望旧港宣慰司能够派出探索哨船,确定一些航线。”
“我也会留下一些哨船,以及专精航海事业的精英,负责记录各种海况。”
施进卿欣然一笑,坦然道:
“没问题,旧港宣慰司一定支持朝廷的各种决定。”
“放心好了,圣使留下的人员,下官一定妥善照顾。”
忽然。
他意味深长地望向王守敬,王守敬回以恬静的笑意。
就好像探索澳洲的请求,从未有过一样。
王守敬比施进卿,还能够藏事。
大明舰队在旧港逗留一段时间后,郑和与施进卿依依不舍地告别。
“下一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施进卿发自肺腑地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