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府可是香饽饽。
可他依旧选择了出海这一条道路。
姚广孝发自内心地“佩服”。
“不太容易。”
“宁波府是陛下的尝试。”
“如今陛下进退自如,等将宁波府归入户部,也就确定了开海这一条道路。”
“陛下只能硬着头皮,违背祖制了。”
姚广孝道破关键,夏原吉只能惋惜地点头。
侍卫捧出茶点,二人对饮。
“大师接下来,要去哪里?”夏原吉询问道。
“老衲要去宁波府走一遭,看看人间最繁盛之地。既然到了江南,如何能够免俗。”姚广孝没有隐瞒,坦坦荡荡。
“俗之一字,人所难免。”
“没想到大师这样的得道之人,也对宁波府心驰神往。”
夏原吉含笑以对。
“得道之人也是人,何况老衲本是六根不净。”
“哪怕吃一碗茶,也不如旧日爽快。”
姚广孝意味深长。
夏原吉不知姚广孝在苏州府的经历,只当他是忧国忧民。
水患过后,朝廷及时赈灾,安顿了百姓。
可江南百姓依旧穷苦飘摇。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夏原吉真切地感受到了那种下境。
二人论文说经,缓解了一时岑寂,不觉日月荏苒。
夏原吉带着姚广孝巡视工地,百姓辛勤地劳作着。
四处传来敲石声,清脆而有力。
“起初徭役是一天两顿,后来按照宁波府的标准,改为一天三顿。”
“当时老夫恨不得将王守敬痛骂一遍,要不是看他运粮还算勤快,老夫一定参他一本。”
夏原吉掌管账册,每次看到粮食的消耗,都心有余悸。
以工代赈,他可以理解。
但国库兜不住啊!
一次灾难,地方需要缓两三年时间。
收不上来税,国库还要倒贴。
如果各地天灾同时降临,饿殍披野的场景,必然会再现。